2018年10月22日 星期一

【青春名人堂】許子漢/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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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24 第4317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日本物件好好玩】蝶花/東京的夢想家
【青春名人堂】許子漢/擦身而過
【10月話題:提款有故事】海蝴蝶/追提款機的日子
 
 
 
心情札記
 
【日本物件好好玩】蝶花/東京的夢想家
蝶花/聯合報
圖/Tank

想要住得安心,有時緣分比千挑萬選還重要……

想要擁有一個家,進而選購一個家,與其說是在尋找價位適中、地點方便的房子,還不如說是尋找著彼此相遇的時間點吧?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物件,想要住得安心,有時緣分比千挑萬選還重要。

東京之家德丸亭

十四年前,我結束了漂浪的日子,在人海茫茫的東京把自己定下來,買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個房子,與無蝶攜手成家。

我本來以為從此就要安定下來,沒想到我們夫婦加上一隻狗的大冒險,才正要開始。如今回想起來,那築齡超過四十年的兩層樓建築,不僅外觀有點像《哆啦A夢》裡野比大雄的家,更讓住進去的我們一家,就像坐上魔幻時光機,一次接著一次,重複演出「夢想家」的流浪故事。

無蝶可以說出一百個不滿意東京之家「德丸亭」的理由,如院子小到只能種花不能種菜,也不能在院子燒柴(建築法規基本上不准設立煙囪)。不過經時間證明,位於東京板橋區的德丸亭,就像我們一家三口的避難基地,在十四年的時間裡,屢屢成為我們遇難時不得不回來停靠的家。

我們從這裡搬進搬出了三次,前兩次是因為賣掉了無蝶庵、無蝶山莊,第三次則是為了讓病重的愛犬傻酷拉「回家」。去年九月,我們匆匆帶著牠搬回東京,希望能讓陪伴我們流浪多年的傻酷拉,最後的日子可以安心待在溫暖的家。

採取傳統工法打造的德丸亭,上下各有一個八帖的和室,二樓還有一個六帖的小工作室。前屋主是位八十餘歲的老太太,喜愛料理也很愛乾淨,把室內及庭院整理得一塵不染,南向的小庭院植有花草,車庫則特別寬敝。

兒女為了讓獨居的老母親能享受一個人的料理時間,特地為老人家量身訂做了L型廚房。怕她在室內跌倒摔跤,又花了大錢把上下的樓板全改成無障礙空間。連未來長照的問題也考慮進去,將廁所、浴室、洗臉盆等,全部改成照護用的規格。

這樣一個德丸亭的內在舒適度不用說,還兼具日本傳統木造房舍所有優點--她歷經了311大地震、數次颱風等自然災害,卻不曾因此裂牆掉瓦,甚至不曾在豪雨期間淹水。她以時間證明了木匠職人與傳統工法所設計的生活空間,是禁得起考驗的。

充滿歷史味的老街

六、七十年前,德丸亭周邊是大片農莊及森林,這裡至今還有不少農家出身的大地主。由於曾經是德川家康幕府練兵、狩獵用的森林,也留有不少德川家康的家臣、奴僕後裔。因為這樣,這裡雖然是個戰後才新開發的住宅區,只要走進老街道,就能感受到濃濃歷史及人情味。

超過四百年歷史的川越古街道兩旁商家,已有人改建成七八層樓的公寓,但也有傳承了三四代的老茶鋪、手工藤編店、手工豆腐店、種苗店、小旅館及和服店。夜裡若逛入更狹小的巷弄裡,還會發現老電影裡的居酒屋、拉麵店及卡拉OK店。

除了老街裡的懷舊風情,這一帶還曾是美軍高級將領的眷村,因此留有美國生活文化,包括美式站著喝酒、吃快餐的小店,美裔日本婦人開的老牌卡拉OK、咖啡輕食店等等。總之,是個混雜著異國情調的不夜城。

坐地下鐵夜歸時,我特別喜歡那種穿過森林公園,順著夜燈回到家的感覺。這個和平森林公園,曾是神風特攻隊訓練基地,而如今櫻花、櫸木參天。公園的燈,似乎蒙著一層霧氣,每每讓我想加快腳步,從「夢想家」的夢境裡逃出來--這般飄泊在都市的夢境,我雖喜歡,可那種不穩定的哀秋,又令我不時想逃開;然而,與從小自許為宇宙人的無蝶相戀攜手,或許注定了我們就是「飄泊的夢想家」。


【青春名人堂】許子漢/擦身而過
許子漢/聯合報
2014年的夏天,我帶大學生到富里、卓溪的國小演出,住在卓溪鄉的崙山部落五天。前兩次的文章都在談這五天裡發生的事,今天,我還是不打算離開崙山部落,在這裡,真的發生很多改變我的事。

這五天,我每天在九號省道的玉里路段和卓富產業道路開車來回,前兩篇文章裡,我寫到這裡土地的美麗,我演出的國小與這裡的孩子帶給我的感動。今天要寫的,是從部落下山到九號省道,短短幾分鐘車程,五公里不到的這段山路。這段路隨山勢而走,算寬敞,沒什麼人車通行,尤其清晨下山時,只有明亮的晨光、青翠的山谷相伴,是一段輕鬆愜意的駕駛。

往富里的吳江國小演出那天,我一樣一大早開車下山,右邊是山,左邊是谷,路雖短,但無一處不蜿蜒。晴光正好,綠意滿眼,美得令人讚嘆。然後,我的手機掉了,我低眼瞄了下,落在腳邊不遠,彎個身觸手可及。我看一下山,看一下路,路寬又平,雖然有點彎,但沒有人車來往,不會有什麼問題。於是我做了生平最蠢的決定,我低身去撿手機。

一下就摸到了,抬起眼,驚見山壁就在眼前。我視線移開一秒鐘不到,但我就要撞山了。我急踩煞車,往左猛打方向盤。山壁不見了,但路也不見了,山也不見了,上下左右都不見了,我在旋轉,眼前是一片萬花筒。我似乎聽到輪胎抓地的尖叫聲,我知道有輪子(不知幾個?)騰空了,翻車就在眼前。我早已無法辨識方向,奮力把方向盤左打右轉,煞車又踩又放,所有動作完全不在意識裡,意識裡只有驚慌恐懼,掙扎求生,全憑本能。

旋轉停止了,消失的陽光、青山、綠樹重現眼前,上下左右又回到原來的位置,我彷彿從某個未知的空間掉回駕駛座位,定神一看,面前是山谷,我的前輪應該就壓在路緣,車子在路上完全打橫。

我非常小心地倒車,把車子回正。開下山的路程裡,我小心翼翼,但腳踩油門時,有點虛軟無力。如果我當時翻車墜谷,可能很久才會有人發現,或者,根本不會,直到我的學生報警。當天在吳江國小的演出照常完成,沒有人知道,那天我和死亡擦身而過。

這不是個意外。我做了愚蠢的決定,但愚蠢,是因為我有輕慢之心。我開著人類製造的汽車,行駛在人類鋪設的柏油路上,低頭去撿最文明時尚的手機,還覺得可以輕易掌握這座山。可惜,山不會改變坡度和曲率,不會為我讓路。這塊土地美麗,令我感動,但是,只是覺得「美」是不夠的。這個「擦身而過」是個反問,我聽到土地的聲音,「真的嗎?你真的要做這件事嗎?」

是的,我真的要做!2015年我繼續為偏鄉國小演出,這個戲劇旅程沒有終止,我們開始安排學校的導覽,也安排社區認識的活動和課程,努力試著了解我們到達的土地。然後,帶著驚奇與謙卑,發現每個國小、每塊土地的故事。

到今年,我和(秋野芒)劇團的演出路程已超過一萬多公里,旅途中,在遊覽車上,我必然坐在第一個位置,滿車同學昏睡時,總是保持清醒。那一天的「擦身而過」教會我,不要心存輕慢,要永遠保持清醒。雖然我不能駕駛遊覽車,但我清楚知道我的駕駛如何過每一個路口、每一個彎道。這個「擦身而過」改變了我,改變了我們帶著戲旅行的方式。


【10月話題:提款有故事】海蝴蝶/追提款機的日子
海蝴蝶/聯合報
用圍巾把臉裹得癢癢的,戴上帽子,跨上黃色單車,毅然決然讓風刺進指尖裡,盡情嘲笑從副熱帶氣候來的身體。一片一片的稻田和菜田飛過我眼前,當赤城山愈來愈近的時候,我知道,學校裡的提款機就在食堂外,靜靜地等我。

不知道是天氣太冷了,還是因為地方銀行的關係。運氣不好的時候,提款卡進了提款機的懷抱就不會再出來了;又或者,提款機凍到癡呆,再也認不得自家的提款卡。這時候,只能鼓起勇氣撥打一旁的服務電話,緊張地練練免錢的日文會話,然後再度踏上約五公里的長征,去換一張新的提款卡。那時候,生活被明明白白地印在紙上。貧窮的味道,連機器都嗅得出來,再讓你交個工本費好好嘲笑你一番。

前幾天打掃家裡,拖出一堆大紙箱,裡頭整整齊齊擺著一捆一捆的明細紙。想笑笑以前咬緊牙關的樣子,打開卻只剩一張張白紙,只能笑自己遠渡重洋卻帶回些廢紙。

提款機,終究還是贏了。

 
 
 
訊息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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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衝浪是一項相對較新 ── 且不為人知 ── 的極限運動。然而,有個充分理由可以說明它較不普及的原因:該運動只能在活火山的一側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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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發猝死的原因多,有些疾病會出現徵兆,有些則很難察覺。如當發現心跳突然加速,且有頭暈的預警症狀時,代表有心律不整情況,一定要特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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