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頭就是劇場，亞維儂藝術節成為法國招牌慶典 2016年暑假，我來到法國的亞維儂戲劇節（Festival d’Avignon），開啟一段難忘的實習體驗。跳上高鐵，從法國西南來到這個南法小城，剛下火車就感受到南法熱情的艷陽，以及因為光照充足而顯得格外艷麗的花草。這個古城在非戲劇節期間也充滿寧靜的氛圍，或許跟佇立於市中心歷史悠久的「教皇宮」有關。 法國最老戲劇節竟有「內、外」之分？ 亞維儂戲劇節是法國歷史最悠久及國際規模最大之一的戲劇節，1947年由法國戲劇家讓・維拉(Jean Vilar) 成立，當時經歷一番寒徹骨才讓亞維儂市政府批准進行，而最後成功的關鍵，是市政府希望藉由此活動，恢復亞維儂於二戰前的光輝。戲劇節於每年的七月舉行，為期一個月，而建立初期，其實是只有一個禮拜的戲劇「週」，隨著觀眾反應熱烈，漸漸才擴大成戲劇「節」。如果親自來到法國參加，很快就會發現有「內」(IN)、「外」(OFF)戲劇節之分。 
結合世界劇作，內戲劇節賦予古蹟新生命 「內戲劇節」(Festival IN)是每年由亞維儂官方從世界各地邀請來參與演出的團體所構成，不但演出規模較大，也常常是由知名導演製作的戲劇。除此之外，演出地點也與眾不同，基本上這些戲劇會在亞維儂的知名場所演出，例如：教皇宮、亞維儂戲劇院、城外的採石場……等。為了戲劇節，亞維儂市政府也會特別在這些地點搭上臨時觀眾席，將原本因年代久遠而令人感覺有些陌生的古蹟，轉化成迎接一場又一場戲劇盛宴的熱情主人公。我曾經在教皇宮看過演出，離開之前，忍不住伸手觸摸只有搭了鋼架才摸得到的教皇宮高牆，心中充滿各種感動，不知道上一位觸摸這塊石頭的人，會不會就是那位於西元13世紀搭建這片高牆的建築工人呢？ 
內戲劇節 (Festival IN)，教皇宮演出 外戲劇節超過千部小型劇作，任君挑選 而「外亞維儂戲劇節」又是什麼呢？參與外亞維儂戲劇節的戲劇團體一樣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的是，除了需要自費參加，也得自己尋找在亞維儂的演出場所。許多城內的劇場在一年內只有七月才營業，市政府也同時會開放學校讓小型兒童劇能夠在教室內進行演出。外亞維儂戲劇節的演出劇目數量非常多，一天之中可以達到上千個演出，各團隊必須使出渾身解術為戲宣傳，希望能在眾多競爭中吸引觀眾目光，畢竟多數人都是在南法度假行程中短暫到亞維儂戲劇節玩耍，當然也會精心挑選劇目。 
外戲劇節 (Festival OFF)，劇團於教皇宮廣場前宣傳演出 觀眾口碑，決定一齣戲的成功與否 多年以來，劇團若想在某一劇院演出，除了需要自費演出時段，劇院也會考慮該戲劇內容是否符合自己的風格，因此許多劇院有了「此院篩選，必是好戲」的名聲，觀眾們則會跟著劇院的名聲及風格來挑戲。亞維儂戲劇節也有個不成文但卻最有效的宣傳方式：口耳相傳。即使有厚厚一本的劇目冊可以初步了解上千齣戲的內容，但劇團最理想的宣傳，依舊是讓已看過戲的觀眾帶著閃閃發亮的眼睛向他人推薦。許多在亞維儂成功的戲劇靠得不是印了多少宣傳單、花了多少錢打廣告，而是劇迷的「好康逗相報」，但同樣的，這也表示戲劇品質本身得夠好才行。 海報大戰與開幕遊行也是戲劇節焦點 在戲劇節正式開始前，劇團會有兩大宣傳劇目的機會：海報大戰及開幕大遊行。為何稱之為海報大戰呢？亞維儂市政府在節慶期間，會特別開放劇團在城中懸掛海報，所有劇團當然都想要搶到最顯眼、人潮最多的地點。為了公平起見，市政府每年在宣布開放懸掛海報的時間和地點前，劇團帶著海報早早在熱門地點前駐守的景象更是常見，能夠掛得多高、多顯眼全看劇團自己的功力。雖說先搶先贏，但還是必須保持風度，不能將海報覆蓋在他人已經掛好的海報上，這樣的行為可是會讓觀眾及劇團反感，也別想著偷偷來，別忘了海報上可是清楚寫著是哪家劇團呢！ 
劇團帶著工具，尋找海報的最佳張貼位置，為亞維儂戲劇節展開準備 另外一個大亮點則是開幕大遊行，這是個讓劇團使出看家本領、爭奇鬥豔為戲宣傳的重要時刻。即使正值南法普羅旺斯艷陽高照的酷暑，每位演員還是會穿好戲服、帶上道具在亞維儂的共和國大道上一面表演一面發放傳單。大遊行的歡樂及熱情，會讓人忘卻自己是在攝氏37度高溫下行走兩三個小時！沒看過亞維儂遊行，就別說你來過亞維儂戲劇節！ 
亞維儂戲劇節，為劇團及演員打造追夢舞台 有人戲稱亞維儂戲劇節就像個戲劇超市，任君挑選。身為法國歷史最悠久的戲劇節，自然有各劇院的製作人或是藝術總監前來為劇院挑戲。對劇團而言，能夠被製作人相中、引介到各劇院演出也是參與本戲劇節的一大目標，而推廣藝術文化，讓更多戲劇能在世界各地演出、被更多人看到及喜愛，也是每年戲劇節致力的方向。 為期一個月的戲劇節，對戲劇品質和演員更是一大考驗，除了七月炎熱的天氣，來自世界各地的演員更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時差、飲食習慣、新劇場……等細節。正式開演後，街頭也可看到許多穿著戲服的演員把握演出以外的時間為戲做宣傳，休息的時間並不多，因此演員體力的重要性也是不容小覷。在戲還沒有建立口碑以前，每個劇團都是這樣一點一滴努力地吸引觀眾。 
期盼戲劇節帶來的人潮，能一掃疫情陰霾 但也千萬別以為到了戲劇節後期，熱門戲就不需要上街宣傳。即使已經一票難求，劇團還是會敬業的到街上繼續宣傳，如果沒有一顆熱愛表演的心，我想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繼續堅持。可惜的是，2020年的亞維儂戲劇節因為疫情而被迫取消，但官方已宣布今年2021年戲劇節正常舉辦，衷心希望戲劇能夠重返亞維儂，再次為這個古城帶來熱鬧的人潮，以及對藝術充滿無限熱忱的觀眾及劇團、演員們。
文/Karen
photo credit © Galerie 291 Paris / Flickr (Galerie 291 Paris / lolom1664 / Philippe Guillot) 本文收錄於英語島English Island 2021年06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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