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耿從睡夢中驚醒,她看見── 睜著紅眼、露出尖牙的孟伽騎在她胸脯上。 一天半夜,按平時的作息習慣,為了消除內心不安,拉姆•塞沃克在準備上床睡覺前,喝了幾口酒。 睡夢中,孟伽突然來到他家的大門口,大聲地叫道:「我要喝你的血!」接著是一陣狂笑。拉姆•塞沃克被這可怕的狂笑聲驚醒了,因為害怕,他的腳開始發抖,心怦怦直跳。他一邊叫醒妻子,一邊壯著膽子打開房門,納耿生氣地說:「幹麼,你要做什麼?」 拉姆•塞沃克低聲說:「她站在大門口了。」 納耿坐了起來:「她說些什麼?」 「說要我的命。」 「到家門口來了?」 「可不是,妳沒有聽見聲音?」 納耿並不像丈夫那麼怕孟伽,卻有點畏懼對方那憤怒的雙眼,但她仍然相信,在口才上自己一定能勝過孟伽。她強自鎮定了一下,才開口說:「等等,我和她說說道理去。」可是拉姆•塞沃克制止了她。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從門縫裡往外一看,只見孟伽模模糊糊的身影正躺在地上,還聽到她發出急促的呼吸聲。為了要吃拉姆•塞沃克的肉、喝拉姆•塞沃克的血,她把自己的血和肉熬乾了,連一個孩子都可以輕易把她推倒,但是全村的人都非常害怕她─人們不怕活著的人,卻害怕死人。 夜晚過去了,大門一直關著,拉姆•塞沃克和納耿在門後坐了一宿。孟伽雖然不能鑽進屋子裡,但又有誰能阻擋她的聲音傳進來呢?孟伽的聲音比她本人更可怕。 大清早,拉姆•塞沃克走出大門,對孟伽說:「妳為什麼躺在這裡?」 孟伽說:「要喝你的血!」 納耿憤怒地說:「我要撕裂妳的嘴!」 納耿的威脅對孟伽一點也沒有用,她狂笑起來,笑得納耿整個人呆若木雞地楞在那裡。在孟伽的狂笑面前,納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拉姆•塞沃克又說:「從這裡滾開!」 「我不走。」 「妳要賴到什麼時候?」 「喝過你的血我才走。」 拉姆•塞沃克的生花妙筆在這裡一點也不管用,納耿那張像能噴火的嘴也只能冷卻下來。於是,兩人走進屋裡商量怎樣才能甩掉這個包袱,如何才能解除這場災難。 女神來了,只要飲過羊血就會離開,這個女妖精卻要喝人血? 想想,當律師先生削竹子做筆桿時,要是不小心受傷,流了一點點血,就會使全家難過十天半月,甚至幾個月,說不定還會很快地傳遍全村!而現在,孟伽卻非要喝律師先生的血!難道她非得要喝到他的血,才能使自己乾癟的模樣重新變得容光煥發嗎? 到了中午,孟伽什麼食物都沒有吃;傍晚了,不論旁人怎麼好說歹說,她還是一點東西也不吃。村長跟她講好話,拉姆•塞沃克甚至還向她作揖拜託,她依舊沒有回心轉意。最後,拉姆•塞沃克也只好放棄,他走進屋裡說:「飢餓一定會使生氣的人回心轉意的」只是,這一夜孟伽還是不吃不喝,而拉姆•塞沃克和他的妻子也依舊一夜無法閤眼。 不過這一回,卻整晚都很少聽到孟伽的怒吼聲和狂笑聲,拉姆•塞沃克全家都以為麻煩過去了。沒想到,大清早打開大門一看,只見孟伽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嘴角上已經有蒼蠅嗡嗡地飛來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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