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蝶戀花的車禍,公路總局長和觀光局長共同請辭以示負責。如此嚴重的事件,由事務層級的官員扛起責任,連民進黨立委都覺得「難平民憤」。其實,若了解蔡政府的偽善作風,「避重就輕」和「代罪羔羊」就是責任政治最簡便的替代道路。就如政府口口聲聲「拚經濟」,卻又不斷利用民粹打擊企業投資,這種形左實右的矛盾言行便不令人意外。最近一個受矚目的例子,是台塑在台投資受阻而被迫轉往美國。台塑在雲林麥寮六輕的三項擴建案,在卡關六年之後,被專家小組會議要求退回重做環評。這三項預計投資一七○億元的擴建案,主要是為開廠十五年的六輕進行汰舊更新,目的在節能降汙;不料卻在環評卡關六年後,又回到原點。
這便產生了兩項爭議:其一,如果認為擴建案並不可行或可能加重當地汙染,環評大可一舉將它否決,讓台塑早點死心。然而,環評工作一拖六年,讓六輕和當地居民的疑慮加深,卻說要重做。試問,若重新評估的結果不同,居民能接受嗎?其二,如果擴建案確有助於節能和降汙,環評卻予以否決,其結果,反而讓原有設施的排放無法提升。這樣的選擇,真的對當地居民的健康更有利嗎?
以當地環團對台塑長期的敵視,六輕擴建未能過關,其實在預料之中。問題是,政府的環評機制須有超乎民粹對抗的精神,拿出客觀的科學論據決策,才是公權力行使之道。而今天台灣的情況,經常是地方政府或環評迎合或畏怯民意,而無法作出獨立客觀的評估,只能反覆延宕。試問,什麼企業禁得起六年的延宕?
台塑最近加速在美國德州的擴廠,將投資一千五百億元;另在路易斯安那州則有兩千八百億元的投資計畫,正申請環評。如果台塑真是雲林民眾眼中只會製造汙染的惡質企業,不可能受到美國政府的歡迎,更不可能通過當地的環評。然而,台灣在長期的民粹操作下,「反財團」氛圍籠罩,許多企業無法受到合理的對待,甚至動輒成為政治勒索的對象;這樣的環境,怎麼拚經濟?
最近政府端出「前瞻基礎建設計畫」的大菜,要在四年內投資兆元擴大內需,以奠定未來卅年國家發展基礎。這樣雄心壯志,令人佩服。然而,只消看看台塑的四千三百多億元的投資被迫出走,而六輕的擴建計畫卻胎死腹中;兩相對照,政府連本土企業的投資都留不住,卻奢談未來卅年的前瞻建設,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讓人擔心的,其實不是台塑事業重心外移的趨勢,而是我們的政府還能不能客觀有效地處理內部爭議,能不能以專業為憑藉,作出讓人信服的決策。最近,麥寮許厝分校學童應在哪裡上課的問題,也完全映照了六輕環評「民粹至上」的軌跡。
許厝學童遷至橋頭國小後,尿液中的TdGA含量反而升高,政府委託成大團隊的研究一做再做,均稱該分校空氣中的VCM是「零檢出」。但這樣的報告,因不符合當地環團的「政治正確」期待,所以也就不被地方及中央採納。於是,許厝學童只能繼續遠赴橋頭國小上課,他們的健康之謎則繼續以政治理由拒絕被解開,如此才符合雲林一貫的風格。
如果把雲林對待許厝和六輕的態度看成一種模式,其特點就是:只問目的,不問過程的合理與否。在處理許厝爭議時尤其如此,不想看真正的數據,不想解答真正的疑惑,唯一目的就是要醜化六輕,最終趕走台塑。如果這個模式值得肯定,那麼,當我們將這支「雲林之矛」射向蔡政府的拚經濟之盾,將會得到什麼結果?
蔡政府必須明白,處理國政終須真誠面對現實,不能避重就輕。若連科學數據都想抵賴,未來面對日本核食及美豬進口的問題,政府就不會有說服人民的可能;因為這支矛是它自己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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