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谷銀行於三月八日還稱資本完善,隔天一些新創公司執行長和投資者的群聊,卻開始傳言說矽谷銀行要關門了!要大家趕快把錢提出來,瞬時造成擠兌,竟在短短四十八小時內宣告關門。許多存款者希望提款卻被警衛阻止,在新創公司甚至金融界,一時激起千堆浪。矽谷銀行迅速倒閉,讓世界各地的一些投資者認為二○○八年的噩夢又來了;當年金融危機的第一張骨牌,就是從雷曼兄弟關門開始,開啟了長達十八個月的經濟衰退。許多投資人擔憂矽谷銀行是否是雷曼兄弟的2.0版。
目前矽谷銀行已由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接管,這是聯邦存保公司二○二○年以來第一家接管的銀行。
這家總部位於加州聖克拉拉的地區銀行成立於一九八二年,資產是全加州第五、全美第十六大的銀行。主要的客戶並非一般民眾,而是新創公司和創投企業;因為新創公司風險比較高,一般商業銀行不願意貸款。矽谷銀行的營運模式是藉由貸款或投資新創公司來獲利,這些獲利有時甚至是以股票的形式回饋。
矽谷銀行倒閉和總體經濟息息相關。首先,隨著經濟放緩,銀行的客戶(新創公司和風險資本家)在過去一年裡籌募資金縮水,許多客戶急需提領現金度過難關。
另外,矽谷銀行在二○二○至二一年做了錯誤決策,把資產約一半(一千億)都拿去高價購入十年期的國債,或許當時沒有預判聯準會會快速升息。
過去一年聯準會不斷升息,債券價值下降,加上愈來愈多的客戶將資金取出;為維持基本存款準備和現金流,銀行不得不虧本出售債券,但這仍不足以維持銀行的運營,以致虧損連連。
這時銀行的執行長貝克犯了一個低級公關錯誤,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就是在三月九日寫信給新創公司的客戶,希望他們保持冷靜、共體時艱,不要大量提款。這個誠實的EMAIL,結果是真心換絕情。新創公司開始恐慌性提款擠兌,還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來解約。擠兌只要一開始,就是自我實現的預言。
不過貝克也並非全然無辜。他早在數個星期前就把手上矽谷銀行的持股都賣出了。之後美國監管單位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肯定會介入調查。
有些人怕其他銀行可能正在走向類似二○○八年的災難,但筆者認為目前不用太擔心。矽谷銀行並非典型的銀行,它的許多儲戶都是新創公司和科技投資者;大多數銀行不像矽谷銀行擁有單一的客戶群,所以傳染的風險很低。
另外金融危機使美國付上慘痛代價,也連帶有了一系列亡羊補牢措施。政府監管極度強化,銀行的資本狀況要好得多,債務違約率也降低,系統性風險可控。或許有其他一些銀行會遇到麻煩,不過目前不必太擔憂大範圍影響。
目前美國負債大宗是企業和有錢人,比起二○○八年市井小民背房貸的情況不可同日而語。而企業和高收入者對利息比較不敏感,因此整體金融狀況還算穩定。
雖然不用太過擔憂大規模的金融危機,但矽谷銀行倒閉對高科技和新創公司肯定造成很大衝擊。這也透露出經濟放緩的些許警訊,不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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