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鮮日本》主編 野島剛】
貓,是日本文學中除了人類以外、最受到作家矚目的動物。為什麼他們總是對貓情有獨鐘呢?在他們的作品中,貓又以什麼樣的姿態說著什麼樣的故事呢?日本人之所以愛說貓,或許與他們對貓又愛又怕的情感有關係吧。
夏目漱石 《我是猫》
在日本文學作品中,又以《我是貓》中的那隻貓咪最為人所知。然而,牠卻是一隻沒有名字的貓咪。儘管家喻戶曉、卻沒有人知道牠的名字,正好符合貓咪低調的性格。小說以貓的視角來描寫牠所觀察到的人類世界,不僅嘲諷而戲謔、有時也會出現憐憫的口吻。貓的主人是一位作家,他與其他作家、編輯、弟子等人的對話都一絲不漏地聽進了貓的耳朵。透過貓的敘述,作者刻劃了日本社會的現狀。
正因為貓是最貼近人類日常生活的動物,才成就了這樣一部作品吧。據說,小說中的貓, 其原型來自一隻突然闖進作者夏目漱石家的野貓。夏目漱石對這隻野貓疼愛有加,還在牠死去的時候,製作了黑框訃聞寄送給友人。
谷崎潤一郎 《貓與庄造與兩個女人》
就如同作品標題所暗示的一般,對於故事主角庄造而言,貓的地位遠遠高於女人。庄造對貓的寵愛已經超乎尋常,他甚至將買回來的12條小竹莢魚都餵給愛貓莉莉吃,因而激怒了他的妻子們。兩個女人一直難以諒解庄造對貓的愛,終於動手腳從庄造的身邊將莉莉奪走。此後,庄造便彷彿失去了靈魂般,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對寵物灌注近乎極端的愛情,或許可以用「溺愛」一詞來形容。然而,如庄造般癡迷的愛已經趨於一種自虐式的愛情。谷崎潤一郎這部作品獨具匠心的作品,令人印象深刻。
佐野洋子 《活了一百萬次的貓》
這是一本出版至今已經20多年、並不斷再版的暢銷繪本,故事描寫了一隻死了100萬次、又活了100萬次的貓,牠曾經是國王的寵物貓、也曾經跟著水手航行遠方。牠死了又復生,從不因為主人的悲傷而停下牠的腳步。然而,活得隨心所欲的牠卻在某天邂逅了一隻白貓。牠想永遠和白貓在一起,但是白貓卻驟然死去。活了一百萬次的貓, 第一次嚐到悲傷的滋味。這本繪本的故事很簡單,卻寓意深長,相當適合贈送給即將步上紅毯的佳偶。
內田百聞 《諾拉》
在日本文壇上,內田百聞又以愛貓為人所知。話雖如此,愛貓到幾乎成痴的地步卻令人不敢恭維。最初,雖然這部作品給人一種描寫誇張、甚至難以苟同的感覺,然而在閱讀的過程中,卻會不自覺地漸漸為主角的愛貓之情而感動。這部作品敘述了一隻偶然被生在主角夫婦庭院的小貓,夫婦倆收留了這隻小貓、並取名為「諾拉」。隨著夫婦與小貓的感情愈深,諾拉卻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蹤影。失去小貓的兩人開始發狂似地尋找小貓,甚至不眠不休地守候在家門口。故事在此進入了高潮,而這一部分的描寫也格外動人。
夫婦倆不僅在《朝日新聞》刊登了尋貓啟事,還發放了3000份的傳單,然而小貓終究還是沒有回來。傷心欲絕的主角夫婦, 只是日復一日地尋找著他們的諾拉。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愛貓將離自己而去,那麼人類又該以什麼樣的姿態繼續活下去呢?諾拉的故事提供了讀者們一個思考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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