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國經濟界的熱門話題,除了關心來自美國可能退出量化寬鬆的影響,就是關心中國經濟自己的增長新低。由這個增長新低,帶出更激烈的降息之爭。在新公布的今年第3季宏觀數據中,第3季經濟增長7.3%,被認為是近年來最低的增速。有人稱其為25年最低點,也有人說是2012年第1季以來的新低。這兩個說法都用心險惡,25年前是1989年,2012年是中共18大召開之年。
面對這個新低,有樂觀有悲觀,樂觀者相信第4季的經濟指標能好起來,但中國官方智囊最新的報告有些悲觀,其理由是拉動經濟的「三駕馬車」,投資、消費、外貿同時存在疲軟勢頭,所以全年預定任務完成不了。其中一個「預定任務」,指的是今年經濟增速預定要達到7.5%左右。
經濟低增長,雖說有很多理由來自我開解,比如「三期疊加」、「經濟新常態」、「上限下限」等等,但不同方面都有些著急,說不做強刺激可以,但降息是應該的吧。所以炮火現在集中向大陸央行,批評其貨幣政策故步自封的聲音很強。
大陸央行未作正面反擊,但以不同方式放出風聲。以前人行談到貨幣政策的不變,是將之與通膨掛鉤,現在則指目前降息,可能會加劇債務風險,因為地方債已到了償債高峰,當然還有一個房地產泡沫的風險。所以貨幣政策要維穩,唯一可做的,是金融大力支持實體經濟。
中國經濟看似風光,但在經濟下滑中,滿載風險。除了地方債風險、房地產泡沫風險,還有一個金融風險。
伴隨著中國宏觀經濟數據的公布,中國的上市銀行們也在公布第3季業績,這回傳出的,當然不是好消息,其中最不好的消息,是一升一降,即銀行存款下降、不良貸款上升。
中國的銀行們,現在被稱為世界上最賺錢的企業,全球最賺錢公司前八家,有四家是中國的銀行,其中全球最賺錢的企業,是中國最大的工商銀行。
按公開報告,身為中國國有銀行之首的工商銀行,不良貸款率比第2季上升了7個基點至1.06%的水平;與之同時,工商銀行的存款又下降最多,達人民幣3,884億元,幅度達2.47%。
據國家統計局的資料,中國經濟第3季進一步下滑,經濟活動放緩跡象明顯,對企業經營產生重大影響,反映在信貸資產上就是其質量的不斷下滑。截至報告期末,全部上市銀行不良貸款餘額達人民幣6,046億元,比第2季上升8.24%,年比則大幅攀升1,456億元,年增率31.7%;全部上市銀行不良貸款比率1.12%,比第2季上升7個基點。與之同時,銀行存款大減,其中五大國有銀行存款餘額,即減少了人民幣9,365億元。
中國的銀行們,生存靠息差,存款大幅減少和不良貸款餘額顯著增加,意味著銀行賺得少了。
而看上去風光的銀行業,在經濟下行之勢上,面臨著相當大的風險。而中國的決策者們,最怕的風險,是金融風險。在這層意義上,是否降息的決定,已不是利益之爭,而是風險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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