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在所有人記憶的夢河中打撈一些回憶,然後讓它們發聲,像個情感的清道夫與拾荒者,20幾年來都這樣做,盼望讓人們的心事都有了出口與回家的路,這就是Bill Callahan。
我很想跟你分享音樂的力量,我小時候是個鑰匙兒童,在家裡發現哥哥的唱片,從Paul Simon的歌曲找到遠方知己般的力量,Bill Callahan也有這樣誠懇的質地。音樂是訓練「孤獨力」的起步,正是現代人所缺乏的,總是哪裡熱鬧往哪去的蜂擁(包括社區網站),與其說是隨波逐流,不如說是逃避自己的人生,但是任何一份工作,如果沒有「孤獨力」的培養,做出來的都只是半吊子的成績,這是台灣目前的問題,我們把培養心流的音樂當成配角,棄之如敝履。
然而Bill Callahan的音樂,正是台灣消失了的「平靜」。有如導演克林伊斯威特自述他常在某一幕後,會對著草原或街景放首藍調歌曲,讓他構思下一幕。那樣「寧靜致遠」的能力,貪快的我們沒有了,流行樂以熱鬧來攔截感官的積習,讓品味逐漸消失。Bill Callahan原本化名「Smog」,「Smog」時期的他就十分走紅,有首我鍾愛的歌「River Guard」描述獄卒帶囚犯去河邊游泳,裡面寫風寫景也寫人的蜉蝣,獄卒與囚犯是個隱喻,人的自由最終來自於想像力。
他的歌無論樂句與歌詞都美如詩,詠讚那些天地間人人都可享有卻視若無睹的東西,新專輯「Dream River」(夢境之河)拿下Mojo雜誌年終專輯榜冠軍,首支單曲「The Sing」開場如同置身在遠方酒吧,小提琴演奏出歸人心境,啤酒是暫時的家,「Small Plane」小台飛機在亂流中,道出我們內心的雜緒,唱著:「我總在相同的地方錯誤,…我是個幸運的人,開著小飛機沒意識到危險。」像在寒冬進入酒吧跟調酒師聊天,厚實溫暖的嗓音反差了他筆下人們的際遇,「Summer Painter」他以口琴暖了一把字句,在四季不分的城市,「Winter Road」言明只要專心做一件事,它總會帶你去他方。
有人可能問,現在經濟不好,還要詩人幹嘛?在夜幕低垂時,你知道前方有人在等你很重要,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拓荒者,Bill Callahan插旗在前方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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