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令人神往的邊間辦公室,一個留鬍子、穿運動褲的男人在小廚房裡炒蛋,一邊欣賞底下閃爍的莫斯科燈海,另外兩個男人用Xbox打電動,幾張雙層床取代了辦公室小隔間。
「高樓青年旅社」是名為「莫斯科城」的金融區最新房客之一,位在精華地段價值數百萬美元高樓的四十三樓。
25歲的老闆德羅茲登科說:「我們想,『為何不在摩天大樓裡開一家青年旅社?』」
莫斯科這個摩天大樓林立的區域正式名稱是「莫斯科國際商務中心」,它的現況反映俄國經濟的問題。外界預料2015年俄國經濟會陷入衰退。俄國面臨金融制裁而且國營企業占多數,不需要可讓股票交易員和銀行主管進駐的寬闊辦公空間。
「莫斯科城」市值120億美元,面積約60公頃,目前包含歐洲最高建築「水星城市大樓」,高緯環球房地產顧問公司資料顯示,10月底時,整片區域空租率為32%,預計明年一些新大樓啟用後會超過50%。
在其中一棟大樓上班的佩特羅夫說:「俄國人有個偉大傳統,就是蓋不需要的房子。」
「莫斯科城」的願景是成為新興市場金融中心,這見證了俄國逐漸增強的國際影響力。這個構想曾經並非遙不可及:從2000年到2007年,俄國經濟每年平均成長7%。
一棟名為「進化」的大樓外形扭曲成像DNA的雙螺旋狀。「聯邦大樓」的尖塔狀似揚起的帆,召喚俄國航向資本主義的未來。「聯邦大樓東座」將拔地而起95層、高373公尺,超越隔鄰仍然大抵空著的「水星城市大樓」,成為歐洲最高樓。
有八棟摩天樓已完工,八棟正在蓋,另有兩棟在規劃中。
西方國家的制裁瞄準俄國最大國營金融機構「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和「俄羅斯外貿銀行」,二者都在莫斯科城有大樓或辦公室,目前對全球市場的發債能力都受限,發展機會減少。制裁措施預計會讓俄國今年國內生產毛額(GDP)成長率減少約一個百分點。
即使俄國未遭制裁,仍然問題重重,通膨升、油價跌、盧布重貶都讓俄國幾近衰退。
而且政府在經濟體系中分量過重,留給銀行高階主管、律師和證券交易員的職缺很少,莫斯科城卻是為這些人而建。經濟合作發展組織資料顯示,俄國前十大公司81%股份由同一實體–國家–擁有,在德國僅11%。
莫斯科城正在改變策略以填滿空間。各種非金融業公司正在租用空間。有一家公司把柬埔寨公民身分賣給想要第二本護照的俄國人。一間烹飪學校剛開學。許多跨國公司租下辦公室,包括國際商業機器(IBM)、奇異、KPMG、通用汽車、現代、勁量和傑太日煙國際。
房價也在下滑。青年旅社老闆德羅茲登科說,仲介把這148平方公尺(約45坪)租給他,月租約8000美元。
青年旅社所在「帝國大廈」啟用兩年仍泰半空著。旅社9月開張,房價從六人房25.5美元起跳,含吐司、麥片粥或燕麥多榖片早餐。
19歲的旅社經理費多托夫想起荷蘭背包客榮恩和伊芙,「榮恩晚上跟我一起玩吉他,真的很酷」,他一邊說,他們一邊望向底下的莫斯科燈海。
【2014-12-16/聯合報/G9版/UNITEDDAILY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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