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我用力最深的三塊領域分別是:兩岸、總體經濟與年金。但前兩塊茲事體大,非我匹夫微言所能撼動,只有年金改革一項,我自認我的構想與規畫,遠優於目前紛擾未定的各種方案,如果能夠落實,不僅從此一勞永逸,而且由於實現「世代正義」,潛藏債務得以降低,國家信評因而提升。如果就此捨棄,實在十分可惜。因此,數月前開始有此發想,打算大選之後,重新從國會助理做起,進入立法院去遊說眾多立委。我這一個傻呼呼的念頭被我周遭的朋友得知後,他們的反應因親疏之別依序是:不捨、不解與不信。
鄉民們是屬於不解的一群,但他們選擇依「懶人包」的資訊,對我的動機做最惡毒及最負面的定性。於是,說時遲、那時快,頓時,像天邊飛來黑壓壓的一群虎頭蜂,對我及鄭委員展開毫不留情的攻擊,前後為期三天,方才落幕,身為當事人,在此做個案報告,過程分為三段:
一、斷頭焚身(危機處理期,為時兩天):我不假思索,當即打消去當助理的念頭,此為「斷頭」,因為不如此,無以讓鄭運鵬脫困,雖然運鵬很有義氣地說一切後果由他扛,我斷然拒絕,事件因我而起,當然我來扛。而且,我決定讓鄉民盡情發洩他們的酸言、怒氣與恨意。我罵不還口,並打定主意,讓鄉民們耗盡能量。這期間,有人建議「棄守」,這有違我的風骨;有人主張「力爭」,這失去我保護運鵬的本意;最好笑的是鄭村棋主張「溝通」,他好心願做調人。只是當蜂群朝你襲來,不螫不快,乞求溝通只有更激發狂蜂的鬥志。
斷頭焚身而能夠不煙飛灰滅,乃因我此生歷經大風大浪,從不憂讒畏譏,所以血液裡已經流著各種百毒不侵的抗體。我心中明白,這只是一場小試煉,不足為患。
二、祛火醒腦(戰場清理期,為時半天):激情稍歇,我隨即在臉書上貼了「異哉!胡佛教授要釋憲。」這是一篇冰冷、無趣,沒有甜味也不血腥,但是要在憲法層次上動腦筋的文章,大大不合鄉民的口味,貼出後,果然半天內留言的不到兩百位,而且都理性地討論「多數黨組閣」的正當性,此時,戰場上硝煙全失,黃蜂只賸兩三隻。
三、好漢一條(浴火重生期,為時半天):緊接著我貼上「全民年金保險芻議」一文,向國人報告我處心積慮想當國會助理的原由,反應十分熱烈,最使我窩心的一句留言:「您真的很有心!」滿頭包的頭種回去,又是好漢一條。
鄉民們真的誤會大了,我不是非當鄭運鵬的助理不可,藍營當然也可,無黨籍的高金素梅也未嘗不可,只要能讓我有歇腳之處都可,只是運鵬與我不生分。
其實,我不用當助理就可遊走國會,因為王金平封每一位卸任立委為「最高顧問」,憑此就可進出無阻,不過我不想用此頭銜,因為感到不舒服。
此刻,我想起小時候的一首兒歌:「雨餘芳草綠如茵,珠光點點明,……村後村前桃李,相對笑盈盈。」
眼看滿園春色,蝶影翩翩,黃蜂已杳,但覺通體舒暢,前景一片光明。
P.S.本個案也許可列為未來研究「台灣鄉民文化演進史」教材。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