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德清縣境內的莫干山,曾號稱「清涼世界」,是中國「四大避暑勝地」之一。是以當年蔣介石和宋美齡,就到那裡去度蜜月;毛澤東主持中共首部憲法時有些苦惱,也跑到山上去透氣。然而這些年來,莫干山之出名,是因為「莫干山會議」再被提起。這會議是1984年9月,在莫干山上開了一個「中青年經濟科學工作者討論會」,那次會議後來被稱為「青年經濟工作者的集體發聲」、「中國經濟改革思想史上開創性事件」。
那次「莫干山會議」的發起人和主要出席者,大多數已風流雲散,為人們所熟識者中,今天官位最高的有王岐山,學術地位很重的周其仁。當年在清華大大學的周小川,在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的樓繼偉、李劍閣,在西北大學的張維迎,也都在會後長文發表,後來紅極一時,有人現在是央行行長,有人現任財政部長,有人當過總理大秘書,有人成了「學術權威」。
說起這段「莫干山會議」往事,是因為這兩天莫干山上,又開起了會議,為與前會相別,人稱「新莫干山會議」。
「新莫干山會議」,由中國國家發改委的國際合作中心主辦,定名為「莫干山會議2013」,另一個名字叫「中青年改革開放論壇」,這兩個名字,都與1984年的「莫干山會議」有些相似,而據說會議有國家發改委和財政部的主要官員出席,就是要沿續當年「莫干山會議」的精神,讓中青年經濟學者集體發聲。
然而「新莫干山會議」與歷史上那第一次,從內容到形式上,還是有較大的差別。最大的不同,在於那次會議是討論改革要幹些什麼,而這次會議集中在怎麼幹上,甚至改革應是進行體制性改革,還是應進行技術性改革都在爭議。
當然,開這會的莫干山蘆花蕩飯店,還是很熱鬧的。據說7日開會第一天,財政部副部長王軍就以藏頭詩的形式,來了句「莫等閑,幹實事,山花爛漫終有時。」
然而一幹起實事,就有爭議,而且吵得很激烈,9月7日開花首日,開戰的就是財稅體制改革。這是因為,新一輪財稅體制改革,要改些什麼,各方意見不一,社會上的意見,認為要財稅體制中要改的主要是中央與地方的財權事權的重劃,也就是改革主要是分權式的改革。
進一步說,是新一輪改革,要不要動朱鎔基1994年的分稅制改革。在此之前,有人要算朱的舊帳,分權式改革由朱鎔基一手帶上了集權制的道路,認定他的分稅制遺害至今,分稅制不改,中央地方關係沒法調整,還是今天出現地方債務風險的根本原因。
也有人力保朱的分稅制,財政部的專家相信目前中央與地方事權財權相適應,目前仍應維護朱的舊制,問題不在事權財權,而在稅基如何劃分。
會前中國財政部長樓繼偉發表了《中國政府間財政關係再思考》,再次強調當年分稅制改革以來形成的中央和地方事權和財權匹配。他認定改革重點應放在調整中央和地方政府的事權上,尤其是要上收地方部分事權,從而減少對地方財權下放。
也因此,看來這次174人參加的「新莫干山會議」,就像中國現在、未來的改革一樣,雲深霧濃,關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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