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3日 星期三

摩洛哥 下-沙哈拉沙漠的另一面 黑色沙漠、黑石英礦、遊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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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03第880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斯洛伐克/首都布拉堤斯拉瓦市 有趣又藝術的銅雕散發著幽默
文、攝影/航迷老叟

斯洛伐克的首都--布拉堤斯拉瓦市,是一個新城區,有許多新穎的大樓,市區中的行人不多,也少見觀光的人潮,遊覽車經過城區我匆匆一撇看到了古城牆的一部份,整座城市給我的感覺是優閒、寧靜和有點情調的美麗城市。…詳全文
 
摩洛哥 下-沙哈拉沙漠的另一面 黑色沙漠、黑石英礦、遊牧家庭
作者/Ahkein

遊牧人的小孩

黃澄澄的金色沙丘是我夢中的撒哈拉。

金色沙丘

空照圖上,很容易辨認出橘色的沙丘;卻也很難忽視,這片名為Erg Chebbi的沙丘只是沙漠的一小部分;沙丘之外,有更一大片灰黑色的不毛之地。根據大英百科,沙丘和沙海只占撒哈拉沙漠整體面積百分之二十五,更大片的撒哈拉是礫石灘、高原,甚至三千多公尺的高山……,這些都是沙漠的環境。

我必須承認,自己的想像十分侷限;不過,既然千里迢迢來到了撒哈拉,我也想看看沙丘之外的沙漠。

在沙漠的第二天,穆舒拉法帶我深入撒哈拉。四輪傳動車繞過沙丘,一路朝太陽升起的方向駛去。一刻鐘之後,沙丘已被遠遠地拋在車後,變成地平線上的小小起伏。遠離沙丘的撒哈拉,地面一層黑色的砂,穆舒拉法說那是地質上近代爆發的火山灰,所以叫「黑沙漠(Black Desert)」。火山灰層有厚有薄,底下是灰白色的砂礫;也就是說,黑沙漠也並不是純黑色的,倒像是我的斑斑鬢髮,或是英文裡的 salt & pepper。

黑白相間,又不黑不白。黑沙漠看起來黑黑髒髒的,也沒有明顯的主景,並不是那種讓人倒吸口氣的景色,照了幾張相片後,索性把相機大收進袋子裡;跟早晨在沙丘上看日出的猛拍狂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其實形容黑沙漠為「黑礫漠」比較恰當;我自己揣測,顏色美麗的細沙都被風颳走,堆積成沙丘了,剩下大大小小的礫石留在這黑礫漠。

黑沙漠

雖沒有沙丘,黑礫漠還是有些起伏,四輪傳動車也絕不像廣告影片裡那樣,什麼障礙都可以輕易越過,穆舒拉法大都沉穩地行駛在「沙漠公路」上。穆舒拉法是歐馬的弟弟,從開車的習慣最容易看出他們兄弟個性相異的地方:歐馬特意挑最艱難的地形來炫耀他的駕技、或是曝曬愛車的超強馬力;循規蹈矩的弟弟完全相反,遇到障礙通常會繞道,看不出他有炫技的衝動。

哥哥說話像機關槍,而且想法天馬行空,永遠猜不到他的話鋒會怎麼轉!弟弟正常許多,說話不急不徐。所謂的沙漠公路也並非政府興造的道路,完全沒有鋪面,而是經常在沙漠出入的車輛壓出來的路跡。路旁有人堆了石頭,約略劃分出路幅。沙漠公路常常走在乾河床中。

河床上多礫石,行車坎坎坷坷;遇到顛簸之處,穆舒拉法會提醒我抓牢把手;歐馬從未問過我,車子是否太過顛簸,頂多在開車前提醒我扎上安全帶,他自己從不繫安全帶。

黑沙漠與金色沙丘

一望無際的沙漠偶而也有植物,形容這些植物為「樹」,有點抬舉這它們;但他們的莖幹卻是木質的,小片小片的葉子都像是營養不良、要死不活的。話說回來,這種類似灌木的植物能在樣惡劣的環境中存活,我們應當致上敬意。沙漠也不全然是平坦的,三不五時有座小小的丘陵;只不過,在浩瀚如海的沙漠中,這些起伏都為不足道;東方遠處有一道黑色的屏障,應當是一道山脈,雖然不高,卻也拋不去。

穆舒拉法說那山脈是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的邊界,有駐軍的。這兩個國家,無論文化、歷史背景都很相似,關係卻非常不好;有點像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間。穆舒拉法說他們家原本是沙漠的遊牧人,二戰後,兩國邊境隔離,他們放牧的區域受限,只好定居村中;他們還有親戚住在阿爾及利亞境內,但是彼此的拜訪極為不易,兩國間並沒有任何的交通往來,得要經過歐洲才能進入阿爾及利亞。

自然環境已經如此惡劣,人為環境還滿是敵意。

廢礦場

在遼闊的撒哈拉中,難得看到其他車輛;來到一座距離國境只有十二公里的廢城,卻停了不少車輛。那天是摩洛哥的假日,有不少都市裝扮的年輕男女在小廣場,隨著隨身喇叭的音樂,跳起舞來;摩洛哥是個保守的穆斯林社會,平常難得看見男女走在一起;這群男女卻在小廣場上手舞足蹈,大概是年輕男女在公開場合中最大尺度了吧!

話說回來,大部分男女都是個跳個的,頂多同性間搭舞,也沒有任何肢體接觸。這群城市男女,裝扮時髦,手持最流行的電子產品,跟偏遠而平靜的沙漠有點格格不入。沙漠之子穆舒拉法,對這群連夜開車從大城市來過個「沙漠周末」更是不屑;穆舒拉法的說法是,這群年輕人,為了省錢,從大城連夜開車來沙漠,還自己帶了食物(所以當地人賺不到這筆觀光財),只有留下垃圾在沙漠!

我估算了一下,這裡離最近的大城也有7、8 個鐘頭的車程,從最大城,卡薩布蘭卡來的話,更要十一、二個小時。摩洛哥的公路設施,甚至比不上台灣的縣道,我有點擔心這群開夜車的男女──這是我的職業病,我的專業是交通安全。

從廢礦場眺望邊界

通往小山丘的路上,攤販並列賣著紀念品。這裡的特產是石頭,因為這是廢棄的礦場,這座廢城密費斯(M'ifis)見證法國殖民如何剝削這塊土地。自己上過地質課,認得攤販兜售的石英、水晶;然而,另一種黑色的石塊,還有磨成粉的礦物,他們說是coal,我有所疑問;他們還說是女人的化妝品,當眼影使用的;我真的沒聽說有人拿煤灰當眼影用的,若是煤屑掉到眼睛裡,不痛嗎?不會發炎嗎?

後來才知道這種礦物叫Kohl,是中東印度一帶女人的眼影眼線原料;沒純化的Kohl通常含鉛,所以西方世界早已禁用這種礦料,難怪我沒聽過。經濟殖民不但剝削這片土地,臨走時在地表留下深刻的傷痕:一群廢棄的泥磚屋、一座鬼城,生鏽的礦具、廢土、小山上深深的礦洞礦溝……。摩洛哥獨立後,法國礦主眼看沒有特許的情況下,沒錢可賺,於是撤資廢城。

廢礦場土產

三月的沙漠,溫度還好。但是溫度上升極為迅速。我住的加州,氣候也是如此;只是,沙漠的紫外線更不饒人,才過十點,在太陽下曬個五分鐘,就讓我頭昏眼花;更不要說在沙漠中行走。

誰會在這樣廣大的沙漠中行走?也許你會問。

廢城的清真寺

真的有一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在近午的沙漠中走了半個鐘頭。小男孩在我們造訪一個遊牧家庭時,從家中出發,據稱是要拿食物去給親戚。從他家看出去,方圓之內看不到另一個聚落、另一幢房舍;他的親戚住多遠呢?小男孩沒帽沒傘的,趿拉著雙拖鞋,小小的身影一下子在我的視線中化作黑沙漠的一部分。

我們結束在他家的訪問,要到下一站的路上,穆舒拉法好心地轉去給小男孩一程便車,那已經是半個鐘頭之後的事了──我無法想像,自己一望無際的黑沙漠中,還是烈日下,步行半個鐘頭,更無法想像,一名十歲得瘦小的男童獨自在沙漠中走了三十分鐘!其實瘦小的男童看來只有七八歲,穆舒拉法說遊牧人的小孩通常有營養不良的問題,身材都比相同年齡的孩童瘦小。

四輪傳動車又開了十五分鐘,小男孩堅持要在那�堣U車,說是離親戚家很近了。我瞇著眼在地平線上掃描,好不容易看到兩間積木大的房子;我估計,男孩還得走個十分鐘左右;我不懂,他為何堅持在那�堣U車?我猜,以他徒步的速度,從家裡走個把小時過來,應當跑不掉的!

我跟穆舒拉法表示,我很擔心,小孩還要走回家。穆舒拉法說,也許他會在親戚家過一夜再回家。即使如此,他還是得用雙腳,一步步走回家呀!我為他祈禱,回程時也有好心的司機給他便車。

遊牧人家庭,大小孩照顧小小孩

我們造訪這個遊牧家庭時,大人都到外面放牧去了,因為他們的牲口駱駝需要吃草。

「那,夏天呢?還有草嗎?」我問。

「還是有乾掉的草。」

「喔!」

我覺得自己喉嚨乾乾沙沙的,很難想像駱駝怎麼嚥下乾燥如柴的乾草!

「那,房子呢?」

「不是他們的。」

「誰的?」

「沒有人的。」

「……。」

「遊牧人沒有財產的觀念,最重要的財產是牲口。其他東西都是可以共享的。」

「什麼意思?」

「有些房子是非政府組織蓋的,任何家庭有需要,都可以入住。離開時,就留給別的家庭使用,帶不走、不需要的東西也留下來給下一個家庭。」

遊牧人告訴其他遊牧人,這裡附近有資源

他指著路旁的一個木架子,上面釘了塊破布,說:「那就遊牧人告訴其他遊牧人,那�埵雩篞蔽獐郅x。有的物資就在架子下,有的就在附近。」

「在附近?他們找得到?」

「他們就是找得到,有時是附近有水源。」

因為我對水源的好奇,穆舒拉法特地停下來讓我看水井。據他說,沙漠裡於有些地方,向下挖兩公尺就有地下水。但是,那口井是非政府組織打的井,還有磚砌的井牆,甚至有繫繩的水桶,方便汲水。往井底看,水位真的頗高,看來兩公尺深的地下水層,不是騙人的。

沙漠水井

可以想見,遊牧人的房舍很簡陋,幾乎不開窗,我想是顧慮到沙漠中威脅性極大的高溫和風沙。因為很少下雨,屋頂的材料是蓬草,才好通風。至於門戶,就是一個洞,穆舒拉法說是有門板的,卻只有在天候惡劣時才拿來擋,平時沒有偷搶的問題,所以連晚上睡覺也沒有必要關門。

遊牧家庭的房舍外觀
 
遊牧家庭房舍內部

大白天,沒開燈;房子裡卻是有一個孤伶伶的LED燈泡,靠太陽能板蓄電池供電,提供的亮度大概僅僅比伸手不見五指要好一點吧。遊牧人的生活大部分在室外度過,待在房子內的時間極少;尤其是太白天裡,沒有人賴在房子中。大人到外頭幹活,留下七八個小孩在簡陋的家中,十來歲的大孩子正在埋鍋造飯,「廚房」是一座低矮的土窯,大概能擋風讓�媕Y的灶火順利完成烹煮的工作。

一位十歲左右的女孩正在揉麵,我不可能准許自己的小孩手用那樣髒汙的手碰麵團,不過……,六七歲大的小孩正帶著更小的孩子玩,一邊確保他們的安全,還有在襁褓中的……,兄弟姊妹在有限的遮蔭下,沒有玩具、沒有手機也玩得很開心,有若一座小型幼兒園。

不要忘了,手足之一的男孩,在我們來到沒多久就拎著一個鬆鬆的麵粉袋,說要送東西去給親戚。穆舒拉法說,那個親戚其實是孩子父親的另一個老婆,這兩間房舍住有他父親和兩個老婆;遊牧人是一夫多妻制的,有兩三個老婆是很正常的事。

我跟穆舒拉法表示,我很擔心,小孩還要走回家。穆舒拉法說,也許他會在親戚家過一夜再回家。即使如此,他還是得用雙腳,一步步走回家呀!我為他祈禱,回程時也有好心的司機給他便車。

遊牧家庭的廚房

「小孩不上學?」

「沒有辦法上學。」

「……」

「只有村子裡有學校,他們沒有車,無法送小孩上學。要上學的話,得要住到村子裡去。」

「那小孩子識字嗎?」

「不要說識字了,他們連阿拉伯語也不會說。他們只會說族語。」阿拉伯語是摩洛哥最通用的官方語言之一,不會阿拉伯語,到大城市買東西都有問題。

「……。他們要繳稅嗎?」

穆舒拉法搖頭。他聳聳肩,說沒有人強迫他們在沙漠中生活。我同意,沙漠裡的遊牧人多半以照顧駱駝羊群維生,逐水草而居,就是他們的生活型態;但是,沒有教育,沒有政府的幫忙,他們也別無選擇,只能照著祖宗傳下來幾千年的生活方式過活;這到底是好或不好?我一時也沒答案。

臨走時,穆舒拉法塞了錢給長姊,我沒問他給了多少錢。也許用金錢來理解遊牧人的生活太膚淺,幾千年來,他們都是維持這樣的生活型態,直到很晚近,金錢才成為他們跟外界打交道的必要媒介。

沙漠裡的遊牧人,幾千年來,在這片貧脊的土地上過著極為單純的生活,在地表上幾乎不留痕跡。我想起那那個鬼城廢墟,尤其是廢礦廠裡的廢土、深溝,殖民的剝削在沙漠中留下一道道的刀疤。這是兩個例子是頻譜上的兩極。或許,小村墨祖嘎(Merzuoga)是中間值,另一種沙漠生活型態。

遊牧人放牧駱駝

根據穆舒拉法的說法,墨祖嘎是因綠洲而建的村落;在村子中間,不單看不到綠洲,也看不出來一點綠意。村子裡的民房幾乎都是泥磚房舍,沒有雨水沖蝕的顧慮,外牆也沒有泥灰、或是木板保護;裸露的土色泥磚,簡陋單調。貨櫃屋起碼還有點顏色,村中所有的房舍都是個土色的長型方塊,毫無修飾,沒有其他的顏色。

不僅如此,民舍的門窗都開得不大,已經不大的窗戶上還有層木窗在外牆;我想是要防烈日風沙的裝置。可以想見房內採光必然不佳,這是在沙漠中生活必須付出的代價吧!村中的街道,一棵路樹都沒有。對我這樣在植被濃密的台灣長大的人來說,但是眼見這樣的聚落形式,就是很大的文化衝擊。難道,村民沒有一點美化住家環境的念頭嗎?庭院再小,也可以在栽花植木吧?也能擺幾盆花草吧?

穆舒拉法指著村外的一片荒地說,幾年前,雨季時這是個湖!這些年,大雨後兩三天,積水就蒸發殆盡了。「湖邊」真的有個綠洲,是村民的集體農場,引地下水灌溉種椰棗,椰棗樹下有居民種些蔬菜、牧草。

這使村中唯一的綠意,也是村中唯一有「樹蔭」的地方,椰棗樹的樹蔭並不像榕樹一般濃密,但是樹下的溫度比農場外滾燙的黃沙硬是低了一兩度,難怪穆舒拉法說,有些村民為了省電費,夏天下午就到農場裡睡午覺。

村中的集體農場

離開時,我回頭看村子,土色的低矮房舍在強烈的陽光下,跟這片不毛之地融為一片;我突然明白,在這樣的邊城荒地過活有多麼不容易,保命應是首要的考量吧!夏季室外的溫度可以高達攝氏五十度以上,冬夜也有零下低溫的可能性,絕緣保溫是存活的必要條件。

此外,突如其來的狂風,可以帶來大量的沙塵進屋子。總之,這是個善變、危機四伏的環境,院子裡的植栽,可能是件很奢侈的「生活情趣」,沙漠子民供養不起的嗜好。他們有村外的集體農場,有美麗的沙丘,金色沙丘是不花錢的亮麗背景,是吸引世人來這荒漠邊城的經濟命脈,卻也永遠威脅小村的存在。(我突然想到中國與台灣之間的微妙關係,雖然中國沒有那麼美麗!)

沙丘可以隨著狂風改變位置、形體;一不當心,就有可能掩埋家屋房舍。否則,村子為何要跟沙丘保持一段距離?還有,深深淺淺,不規則的雨溝,像蔓藤般蔓延在村外的荒地,甚至切割村中的街道,那不是村子裡的公共設施,而是下大雨時大量雨水自然沖蝕出來的排水道──可以想見,這個不雨之地,一旦下起雨來的暴烈程度。

在離開沙漠的路上,我的感性念著那片金色沙丘;但是,我的知性被沙漠裡的自然人文生態牽絆著;這是一處我很少接觸、很陌生的環境;我深知,有太多東西,等著我去刨挖。然而,我讀到一份資料,讓我的心涼了一半。墨祖嘎一帶年雨量超過80 公厘,遠遠超過科學上定義的25公厘,沙漠最高年雨量;以這種標準,墨祖嘎算不上真正的沙漠,頂多是沙漠到短草原之間的過渡地帶。

我低下頭,彷彿看到那個少年,站在多雨城市中的書店,馬路上傳來輪胎壓積水馬路的戚戚聲響,聽著騎樓下雨鞋的特殊腳步聲,專心地閱讀三毛的暢銷書「哭泣的駱駝」,少年想像幾萬公里外的金色陽光,熾熱沙丘──幾十年後,老去的少年繞了大半個地球之後,很不容易地來到這一處到處乾旱、沙塵遍佈的地方!

這地方,竟然不算沙漠!如果自己是個二十歲,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玻璃心可能立馬碎落一地。還好,如同我的歲數可以承受少年年齡的加乘效應,年長的韌性也沒那麼單薄。

那兩天,我目睹了夢境中的場景,去到一處非常異國情調的地方,遠離我的熟悉的事物,有很多不尋常的經驗。更不要說,經歷了兩年多的世紀瘟疫,自己仍然健康地活著,還能克服萬難來到這個不毛之地,就算只是撒哈拉邊緣,我也該滿足了。

我清楚的認知,如同我在空照圖上看到的沙丘,只是偌大沙漠的一小部分;我來到的墨祖嘎一帶,只不過是撒哈拉的邊緣,頂多算是一個小小角落罷了。這座全世界面積最大的沙漠,約佔13%的非洲面積,將近是台灣的239倍大;從墨祖嘎,撒哈拉向東沿展,橫跨北非5000公里,直到埃及的紅海岸;即使越過紅海,沙漠仍然繼續延續到阿拉伯半島,到伊朗……,只不過那片沙漠換個名字罷了。

想到這裡,越發覺得自己的渺小,就像在沙漠中分外察覺自己的脆弱一樣。至於我白日夢中黃沙漫漫的版本是否代表真實的沙漠,那是我的事;就像我口袋裡一把從沙漠夾帶回來的沙,少了那把沙,沙漠還是沙漠,撒哈拉還是撒哈拉,絲毫沒有影響。

也許,有一天,我會去另一處的撒哈拉。有沒有人完全不作白日夢?

村民穿著華麗版的傳統服飾招攬觀光客騎駱駝

※文章出處:https://udn.com/umedia/story/12774/6376332
 

Ahkein
https://udn.com/umedia/author/ahkeinsblo

現居加州的老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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