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面試，碰到特別優秀聰明的年輕應徵者，我就突然離題，問了他們一個問題。
奇怪，這問題並沒有很難。
這問題就是：「你的夢想是什麼？」
好笑的是，這樣的問題，對方一聽到，往往好像驚訝得像什麼一樣，下巴差點掉下來，答不出來。
方才回答專業問題口若懸河，回答前一份工作做什麼的問題也理直氣壯，沒想到這道「夢想題」竟然可以讓對方敏捷頭腦變得笨拙、清晰的口條變得渾濁，好一段時間，才給了一個奇怪的「答案」。
「呃，希望自己的事情能夠處理得更好。」有人中規中矩的這樣說，感覺出來，是刻意講給我聽的答案。
「希望自己幸福就好，家人朋友都平安」這類的，也常有人說。
這些年來，問了50人次以上，我還沒有聽過一個真正像是「夢想」的答案。
我猜，當他生日了，耶！許三個願望，前兩個可以說出來………
結果，他的第一個願望，仍是「把自己事做得更好」，而第二個願望，還是「幸福就好，大家平安」。雖然第三個願望不能講，但我幾乎可以確定，它不是一個夢想。
有趣的是，我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都是有一個夢想的。
至少有一個朋友，我知道他的夢想明明就是買下一支大聯盟球隊，但他卻從來沒有在許願的時候說過。
至少有一位面試者，我知道他的夢想是能得到廣告大獎然後做4A的創意總監之類的，但若非我追問好久，他也似乎從來沒想起過這個夢想。
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覺得大家呈現出來對「夢想」的態度，已經不是意圖保密，也不是小姑害羞，而是「根本沒有想到它」。
因為，近十年來，社會正快速的讓我們集體的「腦筋清楚」。我們突然懂得計算，依這樣的薪資水平，二十年都買不起房子，既然買不起房子，我們哪裡可以發財，既然無法發財，怎有可能脫離上班的老鼠圈，既然無法脫離……。
我們不再容易被政治、口號、廣告、企業主、任何威權或假消息給輕易的影響到，我們的腦筋變得都太清楚了，所以，我們開始集體的避免「夢想」，從前可以講得超級噁心的「夢想」，現在我們拒絕聽到、也拒絕盲目的接受。
當我們開始集體的認知了現實，並且集體的「拋棄」我們的夢想，我們失去了什麼？
我們失去了──「力量」。
甚至在我們被問到「夢想是什麼」的時候也沒有立刻浮上心裡來，我們不再能輕易的享有這種「空談」的「力量」。
少了力量，我們面對社會的巨獸，真的就只能腦筋保持清楚的看著自己的人生很合理的平淡的走到終點了。
這樣，你甘心嗎？
今天可試將腦筋調到「八分聰明」就好，留下一點點空間，讓「夢想」可以住進來！
（本文為舊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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