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聲音藝術大展」與「造音翻土:戰後台灣聲響文化的探索」大概是近兩年來中文藝術世界最受注目的聲音藝術/聲響文化的策展。姑且不論兩者在類型與研究方法上的差異,它們的實踐,多少標誌「聲音」的命題,進入展覽製作(策展)的對話與藝術表意系統。展覽製作,或說策展,一直以來可說幾乎為視覺藝術所盤踞與主導; 對現代與當代藝術的體制來說,聲音藝術總像是一個比較晚出生的藝術門類,不過,聲音的「遲到」,並不代表對聲音命題的探索與相關研究必然被動,相反的,聲音藝術的遲到,有沒有可能,一併將視覺藝術已經體現的文化政治僵局,以「後」見之明的方式,加以超越呢? 今年5月英國倫敦大學金匠學院(Goldsmiths,University of London)的聲音藝術研討會(Sound Art Curating Conference)—「聲音藝術策展歷史、理論、以及實踐」(Histories, Theories, and Practices of Sound Art Curating)中,香港聲音藝術家楊嘉輝(Samson Young)邀集「中國聲音大展」策展人姚大鈞、史文華、以及筆者於研討會中展開「超越原真性:『中國聲音大展』的案例研究」(Beyond Authenticity: The Case of "Sound Art" In China)的小組討論;這個以「中國聲音大展」為起點的討論,翻轉交疊出聲音藝術與策展內外幾個重要的命題:一、本真性(authenticity)的塑造與侷限及其身分政治意涵;二、純粹聆聽岌岌可危嗎?三、全球聲音場景外,田野中的聲響實踐為何?四、聲音進入策展過程中,其地緣特質的面貌是什麼?本專題由筆者重新邀集兩位參與者將討論命題文字化,並延伸來自「造音翻土」參展藝術家黃大旺有關台灣體制外音樂的文章,藉此可望將聲音與策展的文化政治討論前沿,稍稍往外再推出一點。 2000年左右,隨著科技藝術研究所的成立,聲音實踐進入台灣學院教育系統,伴隨著新媒體藝術理論的支持、官方獎項與補助的挹注,聲音藝術獲得應有被「聆聽」的機會,但也因此安全地被分配在新媒體藝術的學門之中。然而,架構在新媒體藝術論述之下的「聲音」,要不是被看作是一個中性的媒介、電子聲響處理的對象,就是因著藝術整體環境的感知分配效應,被看成是視覺之外的另一種感官—做為視覺藝術的「他者」,「見」其所未「聞」,或強調其奇觀表演性。如此,與其簡單地將聲音藝術看作一個已經完備的學科,不如首先進一步探視聲音藝術相關的文化政治視野,重新考掘其邊界。而策展,這個當代文化中的偶像破壞者(The Curator as Iconoclast,註),在兼具偶像崇拜者和偶像破壞者的同時,有沒有可能在這操作的合理矛盾中,做為一種方法,既同時保存聆聽,又同時重新塑造一種給未來的新的聆聽關係?透過三位作者的論述,希望藉此開啟對聲音藝術及其策展實踐進一步的提問。(文/郭昭蘭) 全文未完,摘錄自《典藏•今藝術》九月號•264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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