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5日 星期三

脫北者,男同志/為了問心無愧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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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26 第1026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新書鮮讀 脫北者,男同志/為了問心無愧地活著
色彩的履歷書:從科學到風俗/75種令人神魂顛倒的色彩故事
哭完了就要笑啊/歐亨利短篇小說選集
蘭亭序殺局/分秒令人驚嘆窒息!
無可撫慰/石黑一雄唯一未曾在台問世作品
踏上他走過的不可思議的路程/你會試圖改變這世界嗎?
閱讀筆記 移動的夢想/一起走盡 每個轉角

新書鮮讀
脫北者,男同志/為了問心無愧地活著
文、圖節錄自聯合文學
圖/聯合文學提供
  逃往南邊之後,真的就會是幸福人生的開始了嗎?

  是出於什麼樣的渴望,

  足以驅使一個人願意付出失去生命的代價,闖過那道再也無法回頭的關卡?

內容簡介:

  一條以鐵絲網圍起的隔離線,對他而言,切分出了兩種背道而馳的人生風景。

  看得見的差異,是資源匱乏與豐足的對比,是國家制度的對立;

  看不見的不同,是封閉內在欲望與自由大口呼吸之間的二擇一;

  而唯一的相同,是無論哪一端,等著他的都只有巨大無比和難以想像的孤獨。

  最終他勇敢出手,放棄了所有,就只為了能夠問心無愧地活著。

  以自傳體寫成的這部長篇故事,在作者筆下,栩栩如生呈現了他在北韓清津鄉間的童年少年時光及成長過程所經歷的點點滴滴,讓我們得以窺見1970、1980年代的神祕國度之中,普通人民的生活樣貌與風景。

作者介紹:

張英進

  1959年出生於北韓咸鏡北道鏡城,在清津成長。

  一路從人民小學、中學念到金亨稷師範大學,就讀於大學時入伍從軍。退伍之後過著平凡的勞動生活,後來在1996年3月20日越過圖們江逃至中國,在中國待了1年又1個月,期間試圖逃往南韓卻屢屢失敗,最後決定再次返回北韓,並以徒步的方式在1997年4月27日凌晨,成功穿越東部休戰線逃往南韓。

  在南韓定居下來之後,將熱情投注在文學上,埋首於小說創作之中。

搶先試閱:

賭上性命的膽戰心驚,性別認同的心理恐懼,

雖然害怕,但還是要活下去……

他是南韓社會中的異鄉人脫北者,

也是異性戀社會中的少數同性戀。

為何總有脫北者出現?為何有人脫北後又回歸北韓?

到底北韓這個神祕國度的真實面貌為何?

本書作者「張英進」為你揭開神秘面紗。

市面上不乏脫北者的書,但我們為何還要出版類似議題?

因為我們有以下與眾不同的特點:

1. 時代、地域性,歷年來之最:得以窺見北韓1970、1980年代的真實面貌外,作者親身經歷從北韓到中國,再從中國到北韓,最後從北韓到南韓,本書不僅跨越時代,就連地域性也超越其他脫北者議題的書。

2. 十足議題性:脫北者本身就已經很具有話題了,但本書比市面上其他談論脫北者的書更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作者本人講述自身同志身份的經歷。近年來,臺灣同志議題趨於明朗,不論是公眾、家庭或個人都一定會探討。但你絕對無法想像的是在那個年代,那個地方,對待同志身分的人是何其殘酷!

3. 看書像在看電影:本書作者厲害的地方是文筆寫實與細膩,讓人閱讀時彷彿可以親眼看見他所描述的每一個畫面,猶如觀賞著紙上電影一般流暢。

最終他勇敢出手,放棄了所有,就只為了能夠問心無愧地活著。

以自傳體寫成的這部長篇故事,在作者筆下,栩栩如生呈現了他在北韓清津鄉間的童年少年時光及成長過程所經歷的點點滴滴,讓我們得以窺見1970、1980年代的神祕國度之中,普通人民的生活樣貌與風景。

在那段歲月裡,他不帶任何懷疑地在原生家庭及家鄉中,接受了其生命與生俱來的一切:上學、嬉戲、餓肚皮、無條件歌頌領導人及國家、服兵役、退伍、工作、結婚成家……

但是,有一團疑惑卻在他內心,跟著他的長大成人而慢慢滋生、膨脹,使他漸漸懷疑起自己的人生難道就只能是這個樣子了嗎?他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去弄清楚自己對同性的那些莫名悸動,而必須壓抑自我的婚姻生活,終將他推向了只能奮力一搏的境地。

 
色彩的履歷書:從科學到風俗/75種令人神魂顛倒的色彩故事
文、圖節錄自本事出版社
圖/本事出版社提供
色彩,不只左右了藝術的發展,更形塑了我們的文化世界

內容簡介:

 為什麼藍色是暖色?綿羊是紫羅蘭色?

  每種顏色的誕生,都跟人類歷史、神話傳說、自然演化有關……

  75種色彩的性格側寫、75種顏色的解碼正名,

  這是一本華麗的色彩寶典,也是一本豐富的顏色履歷書。

  ◎你認識幾種顏色?叫得出這些顏色的名字嗎?

  伊莎貝拉黃(Isabelline):據說看起來像三年沒洗的底褲色……

  鉻黃(Chrome yellow):梵谷愛不釋手卻也保存不易價格昂貴的稀有色。

  龍血紅(Dragon's blood):傳說中是象血與龍血的混合色……

  蚤色(Puce):居然是法國楓丹白露宮最時尚的指定色!

  泰爾紫(Tyrian purple):絕對是史上最惡名昭彰的誘惑色!

  靛藍(Indigo):由昔日的皇族氣派轉變為如今的勞動階級象徵。

  帝國黃(Imperial yellow):中國皇帝貴氣逼人的龍袍色,也是百官庶民的禁忌色。

  木乃伊棕(Mummy):來自「新鮮」木乃伊磨製而成的粉末色……

  驚駭粉紅(Shocking pink):19世紀巴黎拜金惡女最呷意的鑽石顏色。

  本書精選75種特別重要、或者帶有特殊歷史背景的顏色,講述它們的有趣簡史與出生證明,從中世紀畫家根本負擔不起的高貴顏料,到美國第一夫人蜜雪兒•歐巴馬一襲「裸色」禮服引發的世界爭議……透過這趟繽紛旅程,你將發現──

  色彩,不只妝點了日常生活,更形塑了我們的文化世界。

  揭開色彩的神祕面紗,絕對讓你我眼界大開!

作者介紹:

卡西亞.聖.克萊兒(Kassia St Clair)

  在Bristol與牛津研究女性腹脹歷史,以及18世紀化妝舞會。她為《經濟學家》、House & Garden以及Quartz寫過不少關於設計與文化主題的文章。她在Elle Decoration雜誌擁有自己關於色彩的專欄。

  www.kassiastclair.com

搶先試閱:

我愛上色彩的過程就像多數人墜入愛河那樣:無心插柳。十年前,我當時正在研究十八世紀女性時尚,總是開著車一路南下倫敦,直奔維多莉亞與艾伯特美術館,進入層層木盒保存的檔案室,直勾勾盯著泛黃的阿克曼寶典,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時尚雜誌之一。對我來說,書頁裡對1790年代最潮最時尚的敘述既讓我流口水,也讓我摸不著頭腦,宛如閱讀米其林星級餐廳設計的「全套菜單」。有一期是這麼寫著:「一頂石榴紅蘇格蘭女用無邊呢帽,綴以金色流蘇勾邊」。另一期則大推「紫褐色」長禮服搭配「猩紅開什米毛呢羅馬風斗篷」。在某些時候,女人如果不是穿著髮棕色鑲毛滾邊長外套,戴著虞美人嫣紅羽毛綴飾無邊呢帽,或者身披檸檬黃薄綢,就稱不上盛裝。有時候文字敘述佐以色盤,幫助我理解「髮棕色」看起來究竟像個啥玩意兒,但多數時候色盤從缺。這就像傾聽一場對話,使用的卻是我一知半解的語言。我深深著迷,欲罷不能。

多年之後,我有個構想正好可以把我的熱情轉成文字,每個月在雜誌上固定見刊。每一期我都會選定一種顏色,上窮碧落探索它背後隱藏的祕密。它在什麼時候成為流行色?它是什麼時候、如何被創造出來的?與特定藝術家或設計師或者某個品牌有關?發展歷史為何?英國居家雜誌Elle Decoration編輯蜜雪兒•歐根妮罕約我寫專欄,那些年我寫過的顏色包括尋常的橙色,乃至罕見的天芥菜粉紫色。那些專欄文章成為本書的起點,對此,我至為感謝。

《色彩的履歷書》沒打算寫出一段完整而周延的歷史。本書切入龐大的色彩家族,並且納入黑、棕、白等三個不在艾薩克•牛頓爵士光譜中的顏色。我從每一個色彩家族中挑出數個具有特別迷人、特別重要、或者特別令人不安的歷史背景的顏色。我試著為七十五個最令我神魂顛倒的顏色提供介於簡史與性格側寫的資訊。它們有些是藝術家的顏色,有些是染料,有些幾乎更近似某種概念,或者社會文化的產物。我希望你讀得開心。還有許多有趣的故事,我無法一一寫進本書,因此加入一組其他有趣顏色的專用字彙表(或色票),以及建議延伸閱讀。

打造調色盤 藝術家與他們的顏料

老普林尼是羅馬時代的博物學者,他在西元一世紀時寫道,古典希臘時代的畫家只使用四種顏色:黑、白、紅、黃。幾乎可確定他這話說得誇張──埃及人早在西元前兩千五百年就發現可以製造出一種明亮、純淨藍色的方法。不過,早年多數藝術家顏料的取得的確非常受限,不是從土壤萃取,就是提煉自植物與昆蟲。

人類自太初以來,對使用帶有紅黃調性的大地棕色系就相當得心應手。目前所知最早顏料使用可以上溯三十五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史前人類可以從火焰的灰燼中提煉出一款深黑色。有些白色系可自土壤中發掘;另一種白則由西元前兩千五百年的化學家煉就。顏料發現、交易與合成的記錄散見於歷史記載,直到十九世紀,拜工業革命狂飆之賜出現戲劇性進展。在工業製造過程中,愈來愈多化學藥品以副產品的形式出現,有些本身就是絕佳的顏料與染料。舉例來說,1856年威廉•珀金(譯註:英國化學家William Perkin, 1838-1907)在嘗試合成治療瘧疾的藥物時,無意中發現苯胺紫染料。

某些顏料可以入手,某些顏料開始被採用,這些改變一定程度影響藝術史的發展。多虧史上最早的藝術家們在周遭環境中發現的顏料,史前洞穴裡才能留下陰鬱深沉、色彩獨具的手印與野牛。時間快轉幾千年,裝飾華美的中世紀手抄本登場,此其時黑白依舊是黑白、無光澤系列金色,以及紅藍等多種鮮艷的顏色加入陣容。幾個世紀之後,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家與古典繪畫大師(譯註:泛指十三至十七世紀的歐洲舉足輕重的畫家)的畫作,除了受惠顏料使用種類更廣泛,透視畫風的寫實呈現與光影的精緻處理同樣居功厥偉。這時期有些作品始終沒有完成,畫中某單一人物維持簡單素描形象,這是因為畫家無力負擔完成畫作所需的昂貴顏料。比如純淨藍的群青色,這種顏料如此珍貴,委託作畫的贊助人通常必須自己購買:畫家根本買不起。客戶們通常覺得有必要在書面合約中具體說明,他們希望畫家在成品中使用多少昂貴的顏料、畫中哪些人物應該穿著什麼顏色的衣物,唯恐阮囊羞澀的畫家以廉價顏料瓜代。

對早期的藝術家來說,他們與色彩的關係相對於現代畫家而言,大不相同。有些染色劑彼此互相作用,藝術家在構圖時就必須考慮到哪些組合可能造成毀滅性結果,確認這些染色劑不會在畫面上重疊或彼此緊鄰。多數顏料都是手工製作,若非藝術家親自操刀,就是由工作室裡的學徒幫忙。主要視顏料製作方式而定,有些可能需要自岩石研磨成粉,或者處理一些技術上的挑戰,或是有毒原料之類的。顏料也可能來自專家之手,包括煉金術師與藥劑師。又過了一陣子,製作並從事染色劑買賣的顏料商人從世界各地取得各種稀有顏料。

一直要到十九世紀,藝術家們才真正享受到顏料成品激增帶來的便利(即使如此,品質並不可靠)。廉價複合色彩,像是蔚藍、鉻黃與鎘橙,讓藝術家們免於研磨的苦力,或者擺脫惡質顏料商人,這些傢伙專賣不穩定的混合顏料,沒幾個星期就掉色,甚至跟其他顏色或畫布起作用。再加上1841年可摺疊金屬顏料管問世,這些新顏色讓藝術家們能夠在戶外作畫,前所未見的明亮色彩浸潤了他們的畫布。也難怪藝評剛開始對此缺乏信心:沒有人看過這樣的顏色,它們令人目眩神迷。

 
哭完了就要笑啊/歐亨利短篇小說選集
文、圖節錄自好讀
圖/好讀提供
幽默諷刺.聰明絕頂.娛樂人心

20世紀初最受歡迎的大眾作家

34則短篇故事讓你笑中帶淚!

創作短篇故事的訣竅就是:第一,寫個讓你自己開心的故事,沒有第二了。──歐亨利

內容簡介:

 【人生就是哭和笑組成的】

  歐亨利擅長從滑稽諷刺的角度來描寫各式各樣的小人物,他們可能窮困潦倒,夢想著紙醉金迷;也或許是個騙徒,卻騙不過自己的良知。故事往往從這樣的落差出發,展開一場衝突十足的幽默/淒涼戲碼。

  他筆下的故事場景豐富多變,從鄉村到都市;從西部的拓荒之旅到紐約的燈紅酒綠,他總是能在平凡生活裡精準捕捉那些最深刻也最浮誇的片斷。也總是能在讀者為故事主角感到不捨的時候,來一記充滿溫暖的重拳,賞你一把鼻涕一把淚。歐亨利從不認為自己是嚴肅作家,就像他曾說過的,他所寫的作品必定要能討自己歡心。彷彿在紛亂的殘酷現實裡,他仍相信每個人都有顆善良的心。

  【眾多後輩都要致敬的歐亨利式結局】

  歐亨利的故事結構嚴謹、環環相扣,角色營造的功力十足,又具有多變的敘事角度。即使在相似的不同劇碼裡,也總能發現不一樣的樂趣;同時,在大不相同的故事橋段中,卻又可以嗅出那藏在底下的,一貫的純真價值。

  在他有如萬花筒般的豐富創作裡,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一項特色就是「歐亨利式結局」。在故事裡,時常在將近結局之時,突然一個華麗轉身,伏筆盡出,來個意想不到的大翻轉,讓人不禁拍案。歐亨利將這個手法玩得淋漓盡致,激發了後世無數的創作靈感,在許多文學、戲劇、電影,都可以看到這種結局大逆轉的經典作品。可說是歐亨利一手奠定了這樣的敘事手法。

作者介紹:

歐亨利(O. Henry, 1862∼1910)

  與契訶夫、莫泊桑並列為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家。本名威廉.西德尼.波特(William Sydney Porter),生涯共發表過一部長篇小說及四百部短篇小說,著名作品有〈最後一片葉子〉、〈賢人的禮物〉、〈警察與讚美詩〉,與騙子「傑夫.彼得斯」系列等。

  年輕時曾做過藥師、農場管理員、繪圖師、出納員等不同職業,但他心裡最想當的是畫家。在妻子阿索爾(Athol Estes)的鼓勵下,他開始寫作並投稿雜誌。

  1894年,歐亨利在德州奧斯汀創辦幽默週刊《滾石》,但收益不佳,隔年便告停刊。隨後一家人搬到休士頓,他開始為《休士頓郵報》撰稿,漸漸在收入和名聲都有所斬獲。

  1896年,被起訴曾於任職出納員期間盜用公款;1897年妻子病逝;1898年遭判五年有期徒刑。1899年,在獄中開始以筆名「歐亨利」投稿短篇小說,入獄3年後假釋出獄。1902年移居紐約,成為職業作家,最多產的時期曾以一週一篇的驚人速度在雜誌刊登作品。

  由於長年酗酒,歐亨利的病痛不斷,遂於1910年因肝病過世,享年47歲。

  為紀念歐亨利,1918年紐約的「藝術與科學結社」創立一年一度的歐亨利獎(O. Henry Award),頒發給當年的傑出短篇小說,並集結出版成冊。該獎是美加地區最具指標性的短篇小說獎項,且一直延續至今。包括威廉.福克納、約翰.厄普代克、史蒂芬.金、艾莉絲.華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艾莉絲.孟若等名作家,以及導演伍迪.艾倫都曾獲頒歐亨利獎。

搶先試閱:

心與手

在丹佛車站,一大波旅客湧進了往東的波士頓與緬因鐵路(1)特快車二等車廂。其中一節車廂裡,坐著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輕女子,她衣著簡潔優雅,身邊擺著的都是有經驗的旅行者會選用的豪華舒適物品。而在剛上車的乘客裡,有兩位年輕男子,其中一位面貌舉止勇敢而坦率,顯得很帥氣;另一位臉色慍怒陰沉,身材健壯,服裝邋遢。兩個人用手銬銬在一起。

他們沿車廂走道走來,車廂裡只剩下一個可旋轉的空座位,正面對著那位迷人的年輕女子。他們連在一起坐下,年輕女子冷淡迅速地瞥了他們一眼,之後臉上卻出現了燦爛的美麗笑容,圓潤的頰上也泛起淡淡的紅暈。她伸出一隻戴著灰色手套的手跟他們握手招呼,開口說話時聲音豐富甜美,字斟句酌,顯示她是個很習慣說話、也習慣有人聽她說話的人。

「欸,伊斯頓先生,看來你希望我先打招呼,那我就只好先開口了。你在西部碰到老朋友,難道都認不出來的嗎?」

聽見她的聲音,較年輕的那位猛地一愣,看起來有點尷尬,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下來,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是費爾柴德小姐啊,」他微笑著說,「我必須為另一隻手向你道歉,它目前另有要事在身。」

他微微抬起右手,手腕上一隻閃亮的「手鐲」把他和同伴的左手鎖在一起。女子眼中的欣喜慢慢轉成一種不明所以的恐懼。紅暈從她頰上消失了,雙唇微微開著,似乎想緩解內心的緊張。伊斯頓像是被她逗樂了似的輕輕一笑,他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另一個人搶了先。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一直用他敏銳精明的眼睛偷偷看著女孩的表情。

「請容我冒昧插話,小姐,不過我看你跟這位警察先生很熟,如果你能請他在送我入監的時候⸺⸺也就是他馬上要做的事⸺⸺替我說幾句好話,我在那兒的日子就會好過多了。他正要把我送去萊文沃思監獄(2),我因為造假被判了七年刑。」

「噢!」女孩深深舒了口氣,臉也恢復了血色。「所以這就是你在這裡做的工作?當警察!」

「親愛的費爾柴德小姐,」伊斯頓平靜地說,「我總得做點事情。錢花起來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快,而且你也知道,要跟上我在華盛頓那群朋友的步調,也少不了錢。我看見西部有這個機會,就⸺⸺當然,警察的地位是沒有大使高,但是⸺⸺」

「那位大使啊,」女孩親切地說,「已經不再來找我了,他原本就不必來的,這你應該知道。現在,你已經是個闖勁十足的西部英雄了,你騎馬、射擊,面對各種危險,生活跟在華盛頓大不相同啊。你那些老朋友都很想念你呢。」

女孩的目光又被那副寒光閃閃的手銬吸引住,她視線回到手銬上,微微睜大了眼睛。

「不必擔心這個,小姐,」另外那個男人說,「所有警察押解犯人的時候,都是把自己跟犯人銬在一起,以防逃跑。伊斯頓先生很清楚自己的職責。」

「我們很快就會在華盛頓見到你了吧?」女孩問。

「我想不會太快,」伊斯頓說,「恐怕我游手好閒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我喜歡西部。」女孩自顧自地說,眼裡閃著溫柔的光。她看向車窗外,說話的口吻變得真誠淳樸,不再有氣派和禮節的虛飾。「媽媽跟我這個夏天是在丹佛度過的,她一星期前回家了,因為我爸爸有點不舒服。我也可以在西部生活,也會很快樂的。我覺得這裡的氣氛跟我很搭。金錢不是一切,但人們總是有所誤解,而且執迷不悟⸺⸺」

「我說,警察先生,」臉色陰沉的男人低沉慍怒地說,「這實在太不公平了,我需要喝杯水,而且我一整天連根菸都沒得抽。你還沒聊夠啊?帶我去吸菸車廂,行嗎?我想抽菸想得半死。」

兩個連在一起的旅人站起身來,伊斯頓臉上同樣帶著淡淡的微笑。

「抽菸這種請求我實在沒辦法拒絕,」他口氣輕快,「香菸是可憐人的朋友。再見了,費爾柴德小姐。職責所在,你明白的。」他伸出手和她握手道別。

「你不去東部,真是太可惜了,」她說,語句中的氣派和禮節又回來了,「不過我想,你一定得繼續往萊文沃思去的,對吧?」

「是的,」伊斯頓說,「我一定得繼續往萊文沃思去。」

兩個男人側著身子,穿過走道進了吸菸車廂。

附近座位上有兩個乘客聽見了他們大部分的對話。其中一個說:「那個警察真是好人哪,有些西部人真不錯。」

「而且還那麼年輕就當上了警察,對嗎?」另一個人問。

「年輕!」第一個說話的人大喊,「嘿⸺⸺噢!你沒看出來嗎?哎⸺⸺你見過警察把犯人銬在自己右手上的嗎?」

──原刊於一九○二年十二月號《人人雜誌》(Everybody's Magazine),並收錄於《流浪兒》(Waifs and Strays, 1917)一書。

(1)波士頓與緬因公司(The Boston and Maine Corporation)以波士頓與緬因鐵路之名為人所知,是新英格蘭地區的美國一級鐵路,一九八三年起成為泛美鐵路網(Pan Am Railways network)的一部分。

(2)萊文沃思監獄(Leavenworth Penitentiary):美國聯邦系統中最古老的一座監獄,也是最危險的監獄之一。一八九六年修建,位於堪薩斯州郊外,只關押男性犯人,百年歷史中只有一名罪犯逃獄成功。

 
蘭亭序殺局/分秒令人驚嘆窒息!
文、圖節錄自三采
圖/三采提供
玄武門之變、四王奪嫡、大唐的命運......竟和數百年前一場蘭亭集會有關?

內容簡介:

  「《蘭亭》者,晉右將軍會稽內史琅琊王羲之逸少所書之詩序也。右軍蟬聯美胄,蕭散名賢,雅好山水,尤善草隸。以晉穆帝永和九年三月三日,宦游山陰,與太原孫統承公、孫綽興公、廣漢王彬之道生、陳郡謝安安石、高平卻曇重熙、太原王蘊叔仁、釋支遁道林,及其子凝之、徽之、操之等四十有二人,修祓禊之禮。揮毫製序,興樂而書。用蠶璽紙、鼠須筆,遒美勁健,絕代特出。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字有重者,皆構別體。其中之字,最多乃有二十許字,變轉悉異,遂無同者。」 《全唐文•蘭亭始末記》

  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玄武門之變爆發,

  禁軍中郎將呂世衡臨死前留下四個血字「蘭亭」、「天干」,令李世民百思不解。

  接著,呂世衡一家慘遭滅門,與血字有關的人都被滅口或離奇失蹤。

  十六年後,玄甲衛郎將蕭君默奉旨追查消失已久的《蘭亭序》真跡,意外捲入一個絕世謎局;

  《蘭亭序》的驚天祕密逐漸浮現,江湖與廟堂風起雲湧,

  四王奪嫡之爭愈演愈烈,盛世帝國面臨危亡……

  蕭君默能否在步步殺機中突出重圍,拯救大唐?

  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真蹟為何絕跡人間?

  一幅字帖究竟藏了什麼驚天祕密,竟能決定大唐皇權的歸屬?!

作者介紹:

王覺仁

  作家,編劇,傳統文化研究者,迄今已出版作品五百萬字,代表作《血腥的盛唐》(七卷)、《王陽明心學》常年位居同類暢銷書前列,另有獨立原創編劇電視連續劇《上官婉兒》。多年精研中國歷史文化,透過查閱大量史料,潛心考證「蘭亭序之謎」,著成《蘭亭序殺局》一書。

搶先試閱:

【楔子】 血 字

呂世衡戰死的那天早晨,朝陽如血,把東方天際染得一片殷紅。

戰鬥是從淩晨開始的。

按事先擬訂的政變計畫,禁軍中郎將呂世衡奉命死守太極宮的北正門——玄武門,以便秦王李世民狙殺太子、齊王並全面控制太極宮。那天的戰況混亂而慘烈,東宮與齊王府兵為了入宮救主,集結了三千精銳猛攻玄武門。呂世衡以寡敵眾,帶著手下弟兄苦戰了一個多時辰,身上多處負傷。破曉之際,一支流矢呼嘯著射向呂世衡的面門。他下意識地揮刀一擋,把箭砍成了兩截——後面的大半截斜飛出去,可前端的箭鏃卻力道不減,噗的一聲沒入他的脖子,並自後頸穿出。

呂世衡的喉嚨出現了一個窟窿,鮮血汩汩地往外冒,有如泉湧。

他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一隻白色的鷺鳥在空中靜靜盤旋。呂世衡看著它,感覺周遭的廝殺聲忽然變得無比遼遠……

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旭日噴薄,晨光灑遍長安。

玄武門城樓下,屍體枕藉,血流遍地,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李世民一身鎧甲,在一群僚佐和將校的簇擁下大步走來。他神情凝重,目光從一具具僵硬的屍體上掃過,心中隱隱刺痛。片刻前,他的麾下驍將尉遲敬德提著太子和齊王的首級出現在了東宮和齊王府兵面前,當場瓦解了他們的士氣。幾千人降的降、逃的逃,頃刻間作鳥獸散。戰鬥就此結束,一場險象環生的政變大功告成。就在李世民長舒一口氣的時候,士兵飛報:中郎將呂世衡身負重傷,迫切求見秦王殿下。

李世民的心猛然揪緊了。

玄武門外的一座禁軍營房中,呂世衡半躺在床榻上,脖子上的傷口雖已包紮,鮮血仍然止不住地往外冒。一群士兵焦急無奈地圍繞在他床邊。聽見身後傳來雜遝的腳步聲,士兵們知道秦王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道,單膝跪地向秦王行禮。

李世民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同時快步走到床榻邊,俯下身來,用雙手緊緊握住呂世衡垂在床沿的右手。

這隻手冷得像冰,李世民不禁心頭一顫。

面白如紙的呂世衡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李世民的瞬間,他的眼中光芒乍現,張嘴想要說話,但喉嚨中只冒出一串含混不清的咕嚕聲。

「呂將軍,」李世民更緊地握住他的手。「有什麼話,等你傷好了再說,咱們往後有的是時間。」

呂世衡直直盯著李世民,搖了搖頭,目光急切而無奈,喉頭又發出了一串更響的咕嚕聲。見此情景,李世民身後的長孫無忌、房玄齡、尉遲敬德、侯君集等人無不詫異,一個個面面相覷。

李世民眉頭一蹙,凝視著呂世衡的眼睛。「呂將軍,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呂世衡嘴角動了動,臉上是一種近乎絕望的表情。突然,他把自己的右手從李世民的手掌中掙脫出來,用食指在傷口處蘸了蘸血,然後停下來,看了看滿屋子的人。

李世民會意,頭也不回道:「無忌,玄齡,你們先出去。」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尉遲敬德、侯君集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雖然都是滿腹狐疑,但也只能按捺住好奇心,帶著眾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反手帶上了房門。

屋裡只剩下李世民和呂世衡。

呂世衡的食指,開始在灰白色的葛麻床單上顫顫巍巍地寫了起來。

李世民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目光一直聚焦在那根食指上。

慢慢地,床單上出現了歪歪扭扭的一個字:蘭。

李世民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困惑。

接著,床單上出現了第二個字:亭。

蘭亭?!

李世民深望著呂世衡。「你指的,莫非是王右軍的書法名帖……〈蘭亭序〉?」王右軍即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曾任右軍將軍,後世慣以其職務稱之。

呂世衡垂了垂眼瞼。

「然後呢?」李世民愈發困惑。「你告訴我這個,究竟何意?」

呂世衡又艱難地抬起手,剛寫了一橫,就發現食指上的血乾了,只好在傷口處又蘸了蘸,然後慢慢寫下一個◎「天」◎字,接著又在旁邊寫下一個◎「干」◎的字樣。就在李世民全神貫注等著他往下寫的時候,呂世衡的手突然頓住。

李世民微微一驚,抬眼去看呂世衡,只見他眼球凸出,表情猙獰,然後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頭往旁邊一歪,就再也沒有了半點動靜。

李世民雙目一紅,正欲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忽覺身體被什麼東西扯住了,低頭一看,卻見呂世衡的右手居然緊緊抓著他腰間的佩劍。

這隻手指節粗大,青筋暴起,雖已無半點血色,卻仍硬如鋼爪。饒是征戰沙場多年,見過死人無數,眼前這一幕還是令李世民有些頭皮發麻。

這是呂世衡臨死前的一個無意識動作嗎?或者是,他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向自己傳達什麼資訊?

李世民愕然良久。

「安心去吧,呂將軍,我會找到答案的。」

他伸出手,輕輕合上了呂世衡圓睜的雙眼。

房門打開,李世民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長孫無忌、房玄齡、尉遲敬德、侯君集等人趕緊圍攏上來。「殿下……」剛想開口問,長孫無忌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屋內的情景,於是下面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站在周邊的士兵們也都料到發生了什麼,一個個忍不住眼眶泛紅。

「厚葬吧!」李世民負手而立,目光越過眾人,有些空茫地望著遠處。

「是。」長孫無忌回答。

「他家裡還有什麼人?」李世民問。

長孫無忌正在努力搜索記憶,房玄齡上前一步道:「上有老母,下有妻子和三個兒女,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呂將軍在家中……是長子。」

李世民輕嘆一聲,略加思忖,道:「優加撫恤,追贈官爵,其母其妻皆封誥命,兒女弟妹中,年幼者送入縣學,年長者送入太學,適齡者直接封蔭入仕!」

「遵命。」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同聲答道。

跟隨李世民離開營房之前,長孫無忌實在忍不住好奇,又往屋內深長地瞥了一眼。

他很想知道,呂世衡臨死前到底寫了什麼。

遺憾的是,長孫無忌什麼都沒發現。

呂世衡依舊僵直地半躺著,身旁的床單被撕掉了一塊,有幾條似斷未斷的葛麻布條耷拉在床沿,隨著吹進屋中的晨風飄飄蕩蕩,看上去怪異而淒涼。

被撕掉的那塊布,上面肯定寫著什麼東西。長孫無忌這麼想著,驀然看見李世民掃了他一眼,頓時心中一凜,趕緊低下頭,輕輕咳了兩聲。

◆◆◆

武德九年六月四日午後,秦王府的兩隊飛騎奉命衝進東宮和齊王府,把太子李建成的五個兒子和齊王李元吉的五個兒子全部砍殺。

六月七日,即「玄武門之變」三天後,唐高祖李淵被迫冊立李世民為皇太子,並下詔稱:自即日起,一切軍國政務,皆由太子裁決之後再行奏報。

八月九日,李世民在東宮顯德殿登基,是為唐太宗。

 
無可撫慰/石黑一雄唯一未曾在台問世作品
文、圖節錄自新雨出版
圖/新雨出版提供
石黑一雄唯一未曾在台問世作品

  為什麼,如此孤獨無助?

  一個個名字、一個個故事、一個個傷口、一個個破碎的心

  我們,是如此渴望卻又找尋不到撫慰。

內容簡介:

  萊德,一位舉世聞名的鋼琴家,為了一場他甚至不記得有答應過的演奏會,抵達了一座他從不認識的中歐小鎮。然而,之後當他穿越過一道道由驚悚與荒謬交織而成的場景――彷若一片總是不斷奇妙延伸、夢境般的幻象――,他開始確定地理解到,自己正在面對一齣生命中最嚴酷的演出……

  石黑一雄用非比尋常的方式,探索一個生命已經膨脹超出自己控制的人;當這部作品公開之後,它面對的是驚愕、毀謗――還有最高的讚譽。

作者介紹:

石黑一雄 Kazuo Ishiguro

  日裔英籍小說家。一九五四年十一月八日生於日本長崎市,一九六ま年,父親赴英國國家海洋學院從事研究,舉家遷居英國。大學時代,石黑一雄進入肯特大學(University of Kent)就讀,主修英文和哲學,畢業後赴東英吉利大學(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攻讀創意寫作學位,當時即練就細膩優雅的獨特文風。年輕時,尚未以作家為業的石黑一雄曾短暫投入社福工作,小說作品如今已被翻譯超過三十種語言,他以「國際主義作家」自居,由於移民作家的特殊身分,並與另兩位印度裔小說家維迪亞德哈爾.奈波爾(V. S. Naipaul)、薩魯曼.魯西迪(Salman Rushdie)稱「英國文壇移民三雄」。論者以為石黑一雄是亞裔作家中,少數不以移民背景或文化差異作為主要創作題材的作者,「移民身分」正是石黑一雄作品最隱晦且不被置諸題旨的「反高潮」,其作品不刻意操作亞裔的族群認同,往往關懷普遍的人情、感性經驗與個體的孤獨景況,深沉的特質使他被英國《衛報》評論為「最近乎卡夫卡小說世界」的當代作家。一九九五年,因為對文學的卓越貢獻,獲英國皇室頒發文學騎士勛章(官佐勛章,簡稱OBE);一九九八年獲授法國藝術暨文學騎士勛章(Ordre des Arts et des Lettres),現為英國皇家文學會研究員,與其妻女定居於倫敦。

搶先試閱:

發現服務台後沒人接待我,甚至一個職員都不見影,計程車司機似乎有些尷尬。他在空蕩的大廳裡徘徊,或許希望發現有名員工正隱身哪盆盆栽或者扶手椅後。最後他把我的手提箱放在電梯門旁,嘟囔著某個藉口便告辭了。

大廳還算寬敞,能讓幾張咖啡桌繞著它排開而不顯擁擠。但天花板卻低矮,並且明顯下墜,令人頗感窒息壓迫。儘管外頭陽光燦爛,室內卻陰鬱昏暗,只有服務台附近的牆上映著束晶瑩陽光,照亮一整片深色的原木壁板,和一整架德文法文英文雜誌。我還看見在服務台上有只小小的銀鈴,正準備走去搖兩下,身後某處的門就打開了,一名穿著制服的年輕男子現身。

「午安,先生,」他疲倦地說,邊朝服務台後面走,著手登記的程序。雖然對於他的暫離職守,他確實咕噥了些抱歉的話,但態度仍明顯心不在焉好半晌。然而一等我報上姓名,他猛吃一驚,隨即正色。

「萊德先生,真是好抱歉沒認出您,經理霍夫曼先生非常希望能親自來迎接您,但剛才,很不巧地,他得去開一個重要會議。」

「完全沒關係。我很期待稍晚與他的會面。」

櫃臺職員匆忙寫完登記表格,同時不斷嘀咕著沒接到我,經理會多生氣。他兩次提起為了準備「週四之夜」,經理承受了多非比尋常的壓力,讓他遠比平日更常離開飯店。我只是點點頭,提不起勁詢問這個「週四之夜」的明確屬性。

「哦,而且今天布洛斯基先生的表現也很了不起,」櫃臺職員興高采烈地說。「真的很了不起。今天早上他帶領那個管弦樂團排練了四小時,都沒停,現在聽聽,他還獨自努力著,精益求精!」

他指指大廳後面。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屋裡的某處有人在彈鋼琴,隔著外頭隱約傳來的交通噪音,僅僅可聽聞。我仰起頭,更仔細地聆聽,某個人正彈奏某個短樂句――出自穆勒瑞《垂直》的第二樂章,緩慢,不斷重複地以一種入神的態度彈奏。

「當然,如果經理人在這兒,」櫃臺職員正說,「他很可能會把布洛斯基先生帶來見您,但我不確定……」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我不確定我是否該打擾他,您瞧,如果他正這麼專注……」

「當然,當然,下次吧。」

「如果經理人在這兒……」他語聲漸歇,又笑了。接著傾身向前,低聲說道,「您知道嗎?先生,有些客人竟有膽抱怨。就是每回布洛斯基先生要用鋼琴時,我們會這樣關閉會客廳。某些人的想法真是教人吃驚!昨天還真的分別有兩個不同的客人向霍夫曼先生抱怨。我向您保證,他們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斤兩。」

「我相信他們會。你是說,布洛斯基。」我思索著這名字,但對我毫無意義,然後我遇上職員茫然的眼神,便立刻接口,「是啊是啊,我很期待能在適當的時機認識布洛斯基先生。」

「要是經理人在就好了,先生。」

「完全不要緊,嗯,如果就這些手續,我會很感激……」

「當然,先生。趕了那麼遠的路,您一定很累了。這是您的鑰匙。那邊的古斯塔夫會帶您去您的房間。」

我轉身,看見身後一位上了年紀的行李員正在大廳對面等著。他站在門打開的電梯前,入神地凝視著電梯裡面。我走近他時,他嚇了一跳。然後他拿起我的行李箱,急忙跟著我進入電梯。

當電梯開始往上移動時,年邁的行李員繼續雙手提著我的皮箱,我看見他的臉因出力而愈發脹紅。兩口箱子都非常重,很擔心他會昏倒在我面前,於是我說:

「你知道的,你真的應該把箱子放在地上。」

「我很高興您這麼說,先生,」他說,聲音竟意外平靜,幾乎聽不出來他正費勁使力。「好多好多年以前,當我剛開始做這行時,我總把行李放在地上。非必要,我不會拿起來。也就是說,要移動時。事實上,在這裡工作的頭十五年,我得說,我都是採用此法。那是這個城裡,許多較年輕的行李員仍然採用的作法之一。但現在,你不會看見我再有任何那類的行為。此外,先生,我們很快就到了,樓層沒那麼高。」

我們沈默地繼續往上爬。然後我說:「所以你已經在這家飯店工作很久了。」

「到現在二十七年,先生。在那漫長的時間裡,我見過太多事。但當然,這家飯店在我來之前很久就有了。據信十八世紀時,腓特烈大帝曾在這裡待過一晚。而且眾人都說,就連在當時,它都已經是家經營很久的老牌旅館。啊,沒錯,那麼多年來,這裡曾經發生極具歷史意義的事件。改天等您不是如此疲累時,我倒很樂意給您說上幾件。先生。」

「但你還沒告訴我,」我說,「你為何會覺得把行李放在地上是不對的。」

「喔對,」行李員說,「這可是個有意思的話題。您瞧,先生,如您可以想見的,在這樣的一個城市裡,大小飯店不知多少。這表示,此城中的許多人,在不同的時間點上,都有嘗試當行李員的經驗,本地的許多人似乎認為,只要簡單地套上制服,就算行李員了,然後他們就能勝任這份工作。那是這個城市特別培養出的一種錯覺。您願意的話,可以叫它一種當地的迷思。而且我會欣然承認,有段時間,我自己也不假思索地服膺於此。然後,有一天――哦,距離現在已經是這麼多年以前,我妻子和我去度了個短短的假期。我們去瑞士,琉森。如今我妻子都過世了,先生,但每當我想念她時,我就會想起我們那次短暫的度假。那個地方好美,在湖邊。您一定知道那地方。我們在早餐後,搭乘可愛的船遊湖。呃,岔題了,在那次的假期中,我觀察到,那城裡的人對行李員一職的設想和我們本地人不同。我該怎麼說呢?先生。那裡的人對行李員的態度要敬重有加得多。佼佼者都是享有某些名聲的人物,而且頂尖飯店莫不想挖角,讓他們為自己效力。我得承認,這讓我大開眼界。不過在這個城市,呃,這觀念已行之有年。事實上,我有時候也懷疑,這觀念能否有遭顛覆的一日。我不是說,這裡的人對我們有哪裡不尊重。完全不是那樣。這裡的人始終對我以禮相待,而且也相當體貼。但,您知道的,先生,只要大家都這麼想,只要這想法根深蒂固,那麼認為隨便誰都可以做這工作的觀念就不會改變。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城裡的每個人,多少都有把行李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的經驗。因為他們曾經做過這種事,他們便會假設,飯店行李員的工作只是此種經驗的延伸。先生,過去那些年,就在這個電梯裡,我遇見不少人對我說過:『我看我辭職算了,轉行做行李員。』哦,沒錯。然後,先生,有一天,就在我去琉森度假回來沒多久,我們一位首席市議員也對我說那大致一樣的話。『我將來也想做這個,』他指著行李袋對我說。『那就是我要的生活。無憂無慮。』我想他是想顯得親切,先生,暗指我令人羨慕。那時我比較年輕。先生,那時候的我,不會一直提著行李,我把它們放在地上,就在這同一個電梯裡,而且我猜想,在那個時候,我給人的印象,或許有點就是那個樣子。你懂的,像那位紳士所暗指,無憂無慮。呃,不過,我告訴您,先生,那是最後一根稻草。我的意思是,那位紳士所說的話倒沒那麼讓我生氣。但當他這麼對我說時,這個,事情多少有了眉目。那些我長久以來一直沒有思考過的事。而如我對您解釋過的,先生,當時,我剛從琉森短暫度假回來,那地方給了我某些遠景。因此我在心中忖度著,再不有所動作就遲了,本城的行李員是該開始扭轉此地盛行許久的態度。你知道的,先生,我在琉森見到不一樣的景象,而且我覺得,呃,本地的情形真的不夠好。因此,我努力思考,並且決定從我自己開始,採取一些作為。當然,即便在當時,我或許也知道,會有多難做到。我想,在那麼多年以前,我或許就已經瞭解到,對我自己這一代來說,可能已經太遲了,那情形延續太久,太積重難返。但我想,好吧,就算我只能盡自己的本分,改變一點點,至少能讓我追隨我的人稍微輕鬆些。於是,我改變我的作為,先生,而且我堅持下去,就從市議員對我說了那番話的當天開始。我很自豪地說,這城裡有些其他的行李員也追隨我的腳步。這並非說他們也採取和我完全一樣的作法。但且讓我們說,他們的作法,呃,兼容並蓄。」

 
踏上他走過的不可思議的路程/你會試圖改變這世界嗎?
文、圖節錄自時報文化
圖/時報文化提供
 直木賞作家白石一文

  探究生之根源

  最溫暖療癒的長篇傑作

  如果你擁有可以改變他人命運的能力,

  你會試圖改變這世界嗎?

內容簡介:

 倘若你愛上了一位有能力改變世界的人,

  你願意與他攜手共度一生嗎?

  「真正的時間

  會不斷地延長或縮短,

  每個人擁有的時間長度都不相同。」

  在大學學長吉井優也以死要脅的跳樓事發現場,澤村霧子遇見了一身黑衣的奇特男子。事後得知,他的名字叫樁林太郎,是一個優秀但有些不可思議的小學老師,專長是教育學習有所障礙的兒童。霧子對迷霧般的他充滿好奇,逐漸受到吸引,但其實林太郎擁有著不為人知的能力,是被人稱「神之子」的男人。

  與生俱來的能力讓他能夠預知他人的未來,可以得知對方的壽命是否將至,熱血的他渴望透過教育能夠幫助不幸的人改變自身的命運脫離未來的不幸際遇,然而事情的發展卻總不如預期,伴隨特殊能力而來的只有麻煩與衍生出更多的困擾……

  每個生命的初來乍到都是個奇蹟,

  然而這種奇蹟是否能隨著壽命的增長而延續著。

  學習發展遇到障礙的孩子們。下定決心改變世界的一名教師。

  他眼中看見的是人類未知的可能性,

  那究竟是希望,還是滅絕。

作者介紹:

白石一文 Shiraishi Kazufumi

  1958年出生於日本福岡縣,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學系畢業,曾任職於文藝春秋。2000年處女作《一瞬之光》甫一問世即備受好評,之後不斷挑戰不同主題的創作,皆能引起讀者極大迴響。2006年以《愛有多少》入圍第136回直木獎。2009年以《拔起深深刺進我胸口的箭》獲山本周五郎賞、2010年以《不可或缺的人》獲直木賞。

  另著有《愛是謊言》、《不自由的心》、《我心中尚未崩壞的部分》、《關於我的命運》、《愛有多少》、《心中鑲著龍》、《與世界為敵》、《幻影之星》、《翼》、《砂上的你》等書。

搶先試閱:

我為什麼和林太郎結婚?

一旦追根究底思考起來,霧子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選擇和林太郎成為夫妻。那天偶然重逢,一起離開澀谷那間店,去了「小睦」居酒屋。之所以乖乖跟著他走,或許是因為「小睦」離霧子住的公寓很近的關係。

在「小睦」居酒屋,林太郎說了打算和霧子結婚的話。為什麼他會沒頭沒腦地說出這種話呢?現在想起來,或許是因為老闆娘小睦現身時,往霧子身邊一坐就提起那個話題。記得小睦喝了一口啤酒後問:

「對了,你們兩人什麼時候要結婚啊?」

霧子還愣在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又對林太郎說:

「你不是說過,下次再帶女人來店裡吃飯時,帶來的絕對會是結婚對象嗎?」

按照林太郎前幾天坦言的內容,似乎在那之前他就經常對小睦那麼說。

他還說,當晚看了小睦的反應後,他就清楚確定自己會和霧子結婚。

離開居酒屋時,早就已經過了末班電車的時間。話雖如此,為什麼自己會把林太郎帶回家呢?明明過去從來沒有做過這麼輕浮的事……

儘管不到爛醉,那天晚上的確喝得醉醺醺,不只自己,林太郎也相當醉。

在某個自殺未遂現場遇到的人,一星期後偶然重逢不說,對方還擺出一副完全不記得的樣子,聊天時又一直打斷霧子的話頭,做出叫人摸不著頭緒的發言。撇開這些不說,這男人把裝了啤酒的玻璃杯放回綠色杯墊上時的手指細長筆直,形狀美好,非常好看。那晚他沒有戴黑框眼鏡,白淨的臉上五官端正,尖下巴的線條頗具魅力。

雖然不願承認,但確實是個引人好奇的美男子。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一舉攻陷霧子芳心的絕對不只是那奇妙的態度和出色的外表。如果說真有什麼決定性的因素,一定是在續攤的道玄�d英式酒吧裡,和林太郎簡短的交談內容。

「身為老師,樁先生最大的目標是什麼?」

面對這隨口一提的問題,林太郎回答得非常認真嚴肅,使她深受這樣的他吸引。

「不管怎麼說,我希望孩子們活得愈久愈好。即使是這麼糟糕的年代,也希望他們絕對不要死,要好好活下去。這是我唯一的目標,或者應該說是願望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們長大成人時,記得愈多孩提時代的事愈好。」

他這麼說。

「霧子小姐認為人活下去最需要的東西是什麼?」

他向霧子提出這個問題。

「應該還是夢想和希望吧?」

霧子說了老生常談的答案,林太郎輕輕點頭。

「夢想和希望在人活下去時確實很重要。不過,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或是希望人家怎麼愛自己,這類的希望無法實現也是常有的事吧?人的一生中也肯定會經歷沒有夢想也沒有希望的時期。這種時候往往很容易陷入絕望。和大人一樣,小孩也會絕望喔。陷入絕望的時候,不管怎麼告訴他們只要忍耐就會迎來光明的未來,或是要他們絕對不能捨棄夢想和希望,他們都聽不進去。」

林太郎頓了一頓,望著霧子說:

「這種時候,唯一能讓自己活下去的方法,就是擁有想活下去的心情。」

「想活下去的心情?」

「嗯,不管怎麼說,只能抱持一天一天活下去的強烈心情,比起什麼明天會更好啦,事情總有一天會變好之類的話,更重要的是擁有想要一天一天,一小時一小時往下活的心情。」

「可是,正是為了擁有這種心情,所以才必須懷抱夢想和希望吧?」

霧子這麼說。

「不是這樣的喔。想維持活下去的心情,需要的不是夢想或希望那類的東西。」

「那是……」

「是『喜歡自己』的念頭。不是別人,就是得最喜歡自己,超愛惜自己才行。只要能夠把自己看得比什麼都重,孩子們就絕對不會死。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誰會想失去世界上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東西呢?我啊,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想讓孩子們討厭自己,我想讓他們成為非常喜歡自己的人。每天都在思考該怎麼做才能達到這個目的。這麼一思考下來,就能清楚看出現今教育到底錯得多離譜。在這種教育下,只有勝過別人才能擁有自信,如此愚蠢的教育導致什麼結果?不只輸的一方,連贏的一方到最後也沒辦法喜歡自己了。在學校裡,這種事看得非常清楚。」

當時樁林太郎的這番話,確實令霧子真心感動。

然而,說什麼能知道別人的死期,這個就教她難以置信了。

剛開始以為他在開玩笑,漸漸發現或許是認真的之後,霧子第一個提出的就是這個問題。

「大致上知道喔。」

這麼回答,他沉重點頭。

「那,我爸可以活多久?」

霧子這麼問完,才想起去年父親病倒時,林太郎表現得異常樂觀的事。

「這我不能說,那不是可以說的事。」

「為什麼?」

「妳會這麼問,是因為不相信我說的話,想要我出示證據吧?爸爸還會活很久,所以就算我現在告訴妳他會在幾歲時過世,也完全無法當作證據啊。」

「那麼,有沒有沒有最近會死掉的人?誰都可以,你舉出幾個名字,如果那些

人之後真的死了,我就能相信你現在說的話。」

霧子忍不住這麼說。

林太郎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能做這種把人命當兒戲的事呢。」

他這麼回答。

即使如此,說什麼「一生小孩妳就會死」,為什麼林太郎會真的相信那種事?林太郎根本不知道事情發生的細節,也沒有調查過她過世時的情形,這樣就斷言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

「那我問你,再過五年生小孩,我就不會怎麼樣了嗎?」

聽了他的剖白之後,霧子抱著感覺荒謬的心情這麼問。

林太郎瞬間露出困惑的表情。

「或許。」

然後這麼說。

「為什麼是五年後?」

霧子緊跟著追問。

「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就只有這樣?」

霧子傻眼反問。

「嗯。」

林太郎不確定地點頭,霧子凝視他的臉。

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自己曾經直覺以為他是「死神」……

再次想起這件事。

如果他真的擁有察覺別人死期的能力,自己當時產生的也可說是正確的直覺。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自己有這種能力啊。可是,後來認識愈來愈多人,也從電視或電影上看過各種人,慢慢察覺自己確實知道這些人的壽命。後來,這些人都如我預測地死了,從此我就不再懷疑這份能力。」

林太郎這麼說。

「從電視或電影上看過各種人」這部分吸引了霧子的注意。沒見過面、沒說過話,甚至不是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人,要怎麼察覺對方的壽命?

「你是怎麼知道別人壽命的呢?是能看到什麼嗎?」

聽到「電視」和「電影」,霧子不由得這麼問。

「每個人都知道,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總有一天都會死。一般人不知道的,只有『到底什麼時候會死』這一點。不過,這只是因為我們平常就習於逃避思考萬物的衰亡。我的能力絕對稱不上特別。

要說明怎麼察覺對方壽命很困難。只能說因為知道所以知道。如果真要形容的話,我隱約可以看見眼前的人年老之後的樣子。活到幾歲之類的正確年齡固然無從得知,但是可以看出大概活到多大。現實生活中不是也看得到老年人嗎,就像比較過去與未來一樣,只要對照看到的景象與現實中的老人樣貌,就能掌握大概歲數。這麼一來,看到某人未來會成為什麼樣的老人,就大概知道對方會活到幾歲左右。

「之前好像也跟妳說過,每個人擁有的時間都不一樣。假設現代人上學的期間是配合人類平均壽命長短設定的話,比平均壽命多活十年的人,比其他孩子花更多時間學習又有何妨。配合每個人的生命長度設計生涯規劃才是最好的,只是礙於無從得知那最重要的生命長度,大家才不得已接受用平均值設計的生涯規劃罷了。要不然,我認為大家完全沒有必要在相同時期接受同樣內容的教育,也不必在相同年齡受同樣的升學考試篩選。」

他又這麼補充。

 
閱讀筆記
移動的夢想/一起走盡 每個轉角
聯合報 吳鈞堯
圖/木蘭文化提供
這是可以聽到林黛嫚呼吸的一本書。《移動的夢想》記原生家庭成長史、嫁為人婦與夫婿阿杰的戰鬥史,再接續少年東與少年悠,一雙兒子的粗礪人生觀,更兼有愛情、婚姻、副刊以及文學史,各大主題分散而出,最終都收攏在林黛嫚嫻熟的筆鋒;宛如太極或瑜伽,最後一式都在觀氣息、聞心眼。

林黛嫚不過中年,但出道早、成名快,長期主編《中央副刊》,握有用稿「生死權」,我雖認識數十載,但每回見她,總隔層膜。問題不在她,而在我。七○與八○年代,在「副刊」工作猶如位列仙班,編撰人間神話,那不單是用稿與退稿,還來自鼓動文藝流潮,創造文學的可能種種,林黛嫚是將也是兵,奮勇昭展文學旗幟,矗立它們在高高的山頭。這個身影對吾輩來說,鮮亮永不褪色。縱然當今副刊與各傳媒瓜分影響力,雖然《中央日報》沒有如它的形象廣告所預言的,「即將回返中央」,但一日披上戰袍,就是永遠的戰將,而林黛嫚長期獲得詩人梅新重用,熟稔文、史以及各個經典人物,儘管她笑容可掬,沒有什麼「文壇大姊」架子。

鋪陳這許多,完全是為了詮釋在《移動》中,林黛嫚的坦誠自述,透著揭密般的新鮮。親情與家族是近年來的寫作潮,且都偏向抒情,林黛嫚心中有情,但揉小說筆力予散文,以人物為優先構造、情節驅動做情感支撐,不渲染、不造作,自自然然,撥彈人生調。寫〈七姐妹〉,爸爸聽到老四還是個千金,「在巷口呆站了一會,然後掉轉腳踏車的把手,往來的路上騎去」;〈來散步吧〉記聰明又努力的阿杰爸最後依賴弟妹施捨般地給予工作,阿杰爸的淡漠被挫折一遍一遍腐蝕,兩人難得散步,阿杰爸忽然與迎面而過的行人說,「這是我媳婦」。淡漠不是冷,是心底的那股熱,已經久久遺失路徑;〈欠踹的背影〉昔我與今我在回家路上重逢,沒有踹得開的自己,如同陰與陽、水與兩岸,都屬共生,而且還會再生下去,夢想隨著移動扎根、滋生與茁壯,這是我們的繼承,也是本書副標題,「給下一輪少年的備忘錄」的悠然啟示。

對不認識林黛嫚的讀者來說,這是好看的家族誌,阿杰、阿杰爸媽以及自己父母與孩子,幾個畫面就演活他們,小說家的節制能力,在散文中淡妝素描,「他那不動如山的姿勢才是自然,和周遭的環境相配」、「走著走著,遊人漸稀,這就是散步吧」,小說語感的介入不在於喧譁炫技,反倒是輕輕推了誰一下,讓一篇文章的站法,格外滋味。

對我來說,這是林黛嫚的下凡之作。她的肉身演義儘管沒有火燄山,但人生處處都如跋涉求經,這也是林黛嫚授予吾輩的三昧真火。

 
做假牙 還是植牙好呢?
隨著台灣進入高齡化社會,裝設假牙的人口越來越多,如何選擇假牙越形重要,什麼是植牙?什麼是假牙?該選擇哪一種方式來重建呢?

在學習的路上 沒有用不到的知識
「在學習的路上,沒有用不到的知識」,這句話用在阿部弘士身上,再貼切不過了,正因為畫家無止盡的好奇和熱情,才讓他的繪本故事充滿動人的力道和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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