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為何出場? 「鬼魂是什麼?」在策展論述〈鬼魂徘徊學與亞洲當代影像〉一文中,龔卓軍藉由電影《追魚》引出「以虛幻的實在性來質疑現實的虛幻性」的思考,並由德希達(Jacques Derrida)《馬克思的幽靈》(Spectres de Marx)一書所帶出「鬼魂的召請或迴返,首先為的就是哀悼」的論點,提出用以思考亞洲精神處境與亞洲當代影像的「鬼魂徘徊學」概念,他說「鬼魂徘徊的蹤跡,幾乎就是某種精神遺憾的拓樸」,此處不僅是歷史的遺憾,同時也有未竟的精神空缺所造成的幽靈現象,而這樣的觀點亦巧合地回應著藝術家姚瑞中於策展團隊的訪談中所說:「鬼魂的迴返,這是一個與時間有關的問題」。近年來,「泛靈論」成為歐美藝壇的熱門話題,而這樣之於常民而言極為日常的景觀,亦是創作者眼中具有普遍身體經驗的生活空間,但這樣的觀點卻在非西方國家長期受學院與知識階級所排除。兩位策展人藉由「鬼魂的迴返」一題,揭開這些被西方現代性思考結構所遮掩的文化狀態,而這兩股思考方法與力量的對峙,似乎也被直接表述於韓國藝術家孫惠慜與創作夥伴愛爾蘭藝術家呂東(John Reardon)的《鬼魂之旅》中。 現代秩序之鬼 《鬼魂之旅》原為孫惠慜與呂東於首爾進行的藝術計畫,內容圍繞著首爾梨泰院(Itaewon),這塊當初原為美軍基地(實為法外之地)的美軍姦殺事件,兩位藝術家在此扮演成鬼魂模樣的導覽員,領著遊客一處處重回當年的犯罪現場。對他們而言,每趟「鬼魂之旅」都由該地的氣氛及特質所滋生,每次都是一場微型的民族誌行動,而在本次「鬼魂的迴返」開幕第二天,兩位藝術家也於寶藏巖展開台北版的《鬼魂之旅》,藉由劇場表演者的朗讀與身體演出,在「導覽」過程中重新思辨寶藏巖場域的形成歷史,以及山城被梳理為國際藝術村的現在模樣。表演者對倚山而建的屋舍、廟宇召喚藝術之鬼,但此處所指的並非宗教意義上的「鬼」,而是召喚藝術創作中不可缺失的「即興、未完成、混亂」,並驅逐使藝術家遠離藝術真正道路的「和諧、秩序、品味」。這般對於現代性意義的暫且排拒,提醒觀眾不可自陷於現有框架而阻斷了原可無限延展的思考能力,整場演出最後提出了各種近乎荒謬的「想像力練習方案」,藝術家語帶預言的表示:「除了掐住現代人的喉嚨並進行想像力的猛烈練習,沒有更好的解藥可以解決無力的恐怖感覺。正是想像力的誘惑,讓所有的烏和之眾遊擊隊能夠在接下來的30年獲得成功,並為了未來而忍受。」 全文未完,摘錄自《典藏•今藝術》12月號•267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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