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國家主席習近平是在廿日下午一點抵達莫斯科,從四時三十分與普亭展開私下會談,外國觀察家們注意到,普亭選擇的地點是在小客廳的火爐前面,兩人隔不到一公尺,不像是與其他西方領導人見面,隔著長長的桌子。兩人會談加上吃飯,總共長達四個半小時,以領袖高峰會的規格,算是相當久的,結束後,普亭親自送出門外目送習上車,然後揮手告別,二十一日將是集體會談,由雙方的部屬一起參加,確認最後的細節。
普亭告訴習近平,俄方認真研究了中方關於政治解決烏克蘭問題的立場文件,「您曉得的,我們向來準備好協商,我們將討論所有問題,包括您的建議」,目前不知道這是否為中國外交部二月二十四日所發表「關於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中國立場」文件,還是中方另有和平路線圖的細節。
外界往往是從調停的成功與否,來評估習近平這次的訪問,可是俄烏戰爭不像伊朗與沙烏地邦交這麼容易調停,在中東,北京的地位超然,伊朗與沙國都有意願要復交,可是俄烏仍在你死我活的戰爭狀態,雙方都不肯讓,而且北京還不被認定為中立的調停者。
西方現在認定習近平必然是無功而返,美國國務卿布林肯還要外界勿輕信中國的和平方案,稱捍衛烏克蘭主權與領土完整應該是所有和平方案的基本元素,未優先考量此原則的方案最多只是「拖延戰術」,不然就是試圖造成不公結果。
俄烏之戰謀和關鍵角色
但這次習近平的訪問不單單只是調停,其實有三層作用。首先就是中國要替俄烏之戰謀和,有人猜測,習近平會在莫斯科呼籲俄烏立即停火,但如果只停火,沒有要求俄羅斯退回所占據的領土,烏克蘭不可能同意,但如果要俄羅斯同意退回戰前位置,普亭不可能同意停火,這就是問題癥結。
不過停火只是調停目標之一,歐洲國家還關切俄羅斯承諾不使用戰術核武,如果能夠做出承諾,也算是中國調停之功。
其實中國對俄羅斯有很多手段,問題是會不會拿出來,逼俄羅斯在中國和平方案上就範。戰前中國是烏克蘭最大貿易夥伴,烏克蘭戰後也要仰賴中國援助,中國作為調人,願意自己做出怎樣的努力與犧牲,是有沒有協議的關鍵。
罕見關心普亭明年連任
這牽涉到第二個作用,強化中俄關係,西方專家們普遍認為,普亭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愈來愈依賴中國,但中國也不願意惹惱俄羅斯,破壞長久以來的邦誼。
習近平會談中很特別的提到明年俄羅斯總統選舉,「我知道俄羅斯明年舉行總統大選。在您的堅定領導下,俄羅斯的發展有了顯著增進。我相信俄國人民會繼續強力支持您。」,這是罕見的,一般國是訪問會避免提及別國內政,這意味中國已把中俄關係繫於普亭繼續執政之上了。
彰顯中國是有別於美的強權
最後則是,習近平的莫斯科和平之旅,是在彰顯中國的全球地位,尤其顯示給「全球南方國家」,即過去所稱的第三世界國家:中國是有別於美國的全球強權,而且中國願意介入調解全球爭端,就像之前調停伊沙復交一樣。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是悍然違反國際法侵犯另一個國家主權的行為,但對全球南方國家而言,這與廿年前三月廿日美英入侵伊拉克,並沒有兩樣;當時國際戰犯法庭並沒有起訴小布希總統,但現在卻對普亭發布逮捕令,而且就在習近平訪俄前三天宣布,這個反差適足以顯示美國所主導國際秩序的荒謬與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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