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和安潔雅吵的這場架一定相當嚴重。對於她離家，兩人都不感到驚訝。溫斯頓手拿iPad，坐在沙發上，說：「她一個星期內就會回來了，記住我的話。」然後又開始看他的電子郵件。 海倫說：「她應該是搬到她男友那裡。」 「她男友不是年經男孩。」傑夫轉身不看他媽媽，這麼說道。「是個男人。他名字叫馬克。」 「馬克，姓啥？住哪？」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一些事。他做什麼的？」 「我說了，我不知道！」傑夫大叫。 「該死！」溫斯頓帶著他的iPad 起身，「難道這屋裡的人連半點體貼的心都沒有嗎？假如你們其中一個，能稍微對我們優渥的家境表示感激，就謝天謝地了。」他的臉脹得通紅，「今天我們家能這樣，是我拚死拚活掙來的，為了這個不知感恩的家庭！」他怒視著海倫，然後朝他辦公室走去。 海倫在他背後喊道：「我告訴你，我只希望她別大肚子，這是我們唯一在意的！」 傑夫很快的說：「我得去寫作業了。」 不過事情沒那麼容易。海倫跟在他後面，一路走到他房間。她擋在房門口，「我原本以為你是這個家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他不答腔，打開電腦，啟動的嗡嗡聲響起。 「今天我還知道一件事：暴風雨那晚跑到我們家的女遊民，你和她見過面了。」 「她不是遊民。」他低聲說，「她住在類似老人公寓那種地方。」 「在哪？」 「我不知道。」 「就一個聰明的男孩來說，你不知道的事還真多，不是嗎？傑弗瑞？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跟蹤過你？」 他試著表現出憤怒的模樣，「她從沒跟蹤過我！我是在圖書館碰到她的。」 海倫不為所動，「其他幾次呢？有這回事對不對？她對你說了些什麼？」 事到如今，迴避問題也沒用，安潔雅已經跟媽說了。「她想要向我道謝，謝謝我給她墊子和毛毯。妳知道，就是她壓在樹枝底下那天。」 「還有呢？」 「我只聽得懂這些，」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實情，「然後她開始瞎扯。她又老又失智，跟羅絲姑婆一樣。」 「如果你再看見她，你就告訴我。」海倫朝他搖晃手指頭，「懂嗎？」 「一定。」他說。 「還有，如果你有安潔雅現在的地址，也要跟我說。」她轉身離去，臨走前又回頭加了一句：「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發現我的三個孩子都欺騙過我，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好長一段時間，傑夫瞪著電腦出神，螢幕上仍是德米特里．門得列夫的照片。他腦裡都是那位老婦人的話：溫斯頓，流沙！海倫在懸崖上！安潔雅離開學校！當你準備好了，你就會知道這些事。梅西這樣說過。或是類似的話。 德米特里．門得列夫，這位死了一百多年的科學家，從電腦裡瞪著傑夫，一副不習慣面對鏡頭的表情。傑夫對他說：「宇宙不是只有數字而已。」說完他也嚇了一跳，不曉得為何說出這樣的話。然而這是事實，傑夫原本不明白，直到聽見自己的聲音才恍然大悟。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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