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全球經濟面臨的首要危險,在於「持續停滯」。工業國家雖已採超寬鬆貨幣政策,經濟成長仍無法令人滿意;加上新興市場又出問題,全球經濟更是雪上加霜。全球經濟惡性循環源自於工業國家成長緩慢,對新興市場造成傷害,又使工業國家的成長更慢,一旦出現全球性震撼則將更難以承擔。
決策官員低估了西方國家重陷衰退,及全球經濟成長萎縮的雙重風險;一旦衰退,各國央行已缺乏因應的工具。
面對當前的挑戰,全球需明確地將加速經濟成長作為主要的政策目標,而行動絕不能僅限於貨幣政策。
國際貨幣基金對全球經濟成長預估已一降再降。IMF雖表示目前工業國家並未現衰退訊號,開發中國家也沒有系統性風險,但絕不能以理所當然視之。
目前全球總體環境是通縮的風險大於通膨,不能完全依靠市場機制的自我恢復功能,而全球經濟策略也須做重大改變。
歷史一再證明,市場機制缺乏效率,且經常對經濟基本面做出錯誤判斷;而且決策官員過於堅持既有的理念,卻忽視負面的市場信號。
美國「金融海嘯」與歐債危機,都因為決策官員反應遲緩而付出慘痛代價。
目前債券市場的信號已相當明確。第一,市場預期在可預見的未來,工業國家的通膨率將遠低於央行的目標。期貨利率顯示,2017年底時聯邦基金利率僅1%,遠低於聯準會預估的2.6%。
第二,工業國家未來10年實質利率預估已降到零,且目前的利率比實施QE時的平均水準還要低。
經濟成長緩慢,通膨預期低落,實質利率為零,同時出現這種現象的最佳解釋,就是經濟「持續停滯」,伴隨而來的是高儲蓄、低投資,及低利率。
基此,各國財金官員不能再認為經濟成長減緩只是暫時現象;全球經濟成長已接近停頓,未來的主要風險就是衰退。聯準會應暫緩升息,歐洲及日本央行也應更有創意地運用政策工具,必須考慮支持風險更高的資產,並且買進更多公債來支持政府的財政擴張措施。
在低利率下政府可以承受更大的赤字,而擴張支出若是用於投資則效果更強。金融海嘯之前的問題在於政府借錢太多,今天的問題卻在於政府借入並用於有效投資上的金額太少。聚焦於財政健全及避免通膨,只會招致災難,促進全球需求才是當務之急。
(作者Lawrence Summers是哈佛大學教授、美國前財政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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