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25歲成為米其林三星餐廳的主廚,30歲時離開料理仙鄉法國,他回歸亞洲,在這裡,江振誠Andre Chiang吹皺一池凝滯的水池,昂然奏起激勵心魂的號角,從料理至空間設計,為我們帶來全新的概念,喚醒我們的重頭反思。
倚人倚地
當問到希望能帶給進餐廳的客人什麼樣的體驗,又該如何透過裝潢呈現,他表示:「我不企圖強加什麼體驗給他們,客人來之前,就要開始蒐集資訊,越多越好,再依需求安排座位,重要的是達成他們的目的;每一個人來餐廳有不同的目的,也許是慶生、為情人和家人、簽合約,當他達到目的,這個空間這頓晚餐就具有意義,而這項意義不一定和食物有關。」
他個人非常反對cut and paste,因為任何形式的創作,當它不是唯一,便失去靈魂了。如果一個空間不能夠反映這個環境的需求,他們之間便缺乏關聯性,如同硬要把一個圓塞進一個方塊。Restaurant Andre在新加坡非常成功,RAW在台北要訂位用餐難如登天,Porte 12在巴黎同樣大獲好評。因為他知道不同地緣需要的東西是非常不一樣的,不論在空間概念至所有細節和氣氛呈現。
他的內在也許有一股不滅的光燄,在各種領域上,從料理到設計之間,他日以繼夜地搜尋著。關於創作,江振誠有隨手將靈感以拍照或素描本記錄的習慣,不論是一個線條、顏色、結構、句子、某個單字、形狀,可以是塗鴉、短詩或故事,可以是他喜歡的任何事物,當下一次做創作時,自然而然會出現,凡此種種皆會成為創作的一個養分。
溫度與極致
江振誠更談到了對台灣的關照與領略,聽著聽著,愉悅帶來了悵惘,台灣的飲食文化及觀念,他認為最該保留的下來的是溫度,台灣人注重東西要有溫度,要有感覺的,從歷史的面相至生活、設計中,皆是如此,創作的作品可以是好是壞,但必須要有溫度,這是和世界其他國家很不一樣的地方,溫度代表台灣。
接著是台灣最該改變的觀念,他說:「原產地並沒有發言權。比如說茶道,提起它我們會聯想至日本而非它的原產地。」台灣人最缺乏的,巧是與溫度背道而馳的概念:將事情做到極致的能力,偏偏我們總是不懂得將一個東西做到極致。
兩者之間
在江振誠眼中,也許沒有事物比自然更清澈、更觸及人心,而台北RAW餐廳裡搶眼的龐大木工藝品南方松流雲,看似一個形狀,又非一個形狀,它像海洋一般圓一,有一種碩大的完整,一種大自然的躍動,原始的細心,輕盈的幻象和自然萬物數不盡的自由流線,又像大地,帶給我們純粹的震撼。他說當初的設計概念為Nature & Craft 我們在這個空間看到自然與工藝之間的對話,像一個宣言、一件作品,如遊走美術館之間,他認為餐廚空間裡很重要的是擁有大自然的元素,因為那是一切的起點,尤以廚師的身份,他更必須非常了解大自然,和大自然一起工作。
兩個極端之間的平衡,就是精彩創作的來源,「不論是在雕刻、設計、做菜,當你在胡蘿蔔上用越多的工,它本身就失去越多的自然,如能找到最好的平衡點,那就是最好的方式。」何謂最平衡、最適當?也許之中並沒有規則,是來自經驗,或是讓一切極端相擁的能力,或是說一種優雅、將繁複簡化的能力。他說:「優雅不須強烈,它是一種氣質,一個人的歷練,或一個思想。」江振誠是一個優雅的人,而這份優雅是這世代所缺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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