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漫長的停頓。 「所以我應該受處罰。」 鄂敦.阿而卡速速點個頭。 「那他們呢?」他問。 托姆先是聳聳肩,最後才喃喃說:「剛才他們是遵照我的話去做,先生。」 「由於遵從你的指令,他們應該受罰?」 「不,先生。」 又一次速速點個頭。他注視提卜和我,目光宛如從遙遠的地方看過來。「把那些垃圾燒掉。」他告訴我們:「你們這幾個男孩,好好想一想:服從犯罪的指令也是犯罪。由於你們的主人擔起責任,你們免於受罰。葛維,你是沼地孩子,對不對?那你呢?」 「我叫提卜,先生,是廚房幫手,先生。」提卜小聲說。 「把那堆垃圾燒了,然後回去工作。來。」他對托姆說,兩人在長長的拱廊底下並肩前進,看起來好像行軍中的軍人。 我們去廚房找火,在爐子裡找來一根燒著的木柴,大費一番力氣才點燃木刀木盾。把皮革帽和護脛套放在火堆上時,好像把火窒息了。我們把燒了一半的木材和發臭的皮革拉出來燒完,兩手因此有好幾處輕微的燒傷。最後,總算把那堆東西埋在廚房堆肥裡。這時,我們兩人都已涕泗縱橫。當兵雖然辛苦、駭人,卻也是光榮的,我們一直以當兵為榮。我向來深愛我的木刀,曾經單獨去藏匿處,把我的刀拿出來,對它唱歌,用石頭把粗糙不平的鋒面磨順,再拿晚餐省下來的油脂,把它拋光。但那都是自欺欺人,我們永遠不會當兵,我們只是奴?——奴?兼懦夫。我背叛了我的指揮,那股挫敗感和羞恥感讓我很不舒服。 下午的課,我們遲到了,跑步穿過整座房子到達學堂,衝進去時還大口喘著氣。夫子嫌惡地注視我們。「去洗一洗。」他只說這樣。我們剛才都沒有看看我們的髒手和髒衣服,這時,我看提卜的臉都是煤灰和鼻涕,猜想我的臉也一樣。「霞蘿,跟他們去,要他們洗乾淨再回來。」葉威拉補充。我想,他是看我們兩個垂頭喪氣,出於好心,才叫姊姊陪我們。 |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