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謝雯 整理報導】到海外當志工,幫忙蓋學校或挖水井,可能會讓人對自己產生好感;但旅遊公司創辦人帕琵(Daniela Papi)在《英國廣播公司》寫道,對那些原本應該得到幫助的組織來說,可能會造成傷害。 帕琵曾在世界各地擔任志工,在巴布亞紐幾內亞蓋房子,在海嘯過後的斯里蘭卡幫忙重建,在泰國幫一間學校刷油漆等。她曾認為,這是旅行最好的方式。 蜻蜓點水 幫助有限她甚至在2005年自行組織一場志工之旅,與5名朋友騎車穿越柬埔寨。她們的單車之旅不但要為一間學校募集興建經費,更要教導沿途遇到的學生關於環境和衛生的概念。 然而出現一個大問題。參與單車志工之旅的夥伴們,對於環境和衛生並無太多認識,更遑論對目的地柬埔寨的認識了。 而大多數為小型計畫所募得的款項都被浪費掉了,或落入貪腐人士之手。他們原先要幫助的學校呢?當帕琵到達現場時,只發現一間半空的建築。 因此,帕琵決定要在柬埔寨多待一段時間,看看究竟要如何更加善用他們的時間和金錢。最後,她留了6年,原本的第一棟學校建築,變成了一個教育NGO。 為了要替長期駐地工作籌款,帕琵創辦了一間志工旅行社,為數百人籌畫了到柬埔寨的志工旅行。 起初,她公司推出的行程與她的第一趟單車之旅很像,有許多外國人來到他們幾乎一無所知的國度「服務」當地人。慢慢地,她放棄相信這種「志工行為」能夠「服務」當地,而把它視為一種機會,讓參與者學習未來該如何更妥善貢獻他們的金錢和時間。 帕琵個人認為,把年輕人送出國當志工的這個潮流,不但經常讓他們原先要服務的社群面臨問題,而且還常常讓這些海外志工,甚至整個社會,走向失敗。 每一年,有數十萬計的年輕人到海外當志工,有些是因為學校要求,有些是為了讓履歷表更好看,也有些純粹是為了度過空檔年。 然而,這類要求的出發點在於一種認知,認為我們來自較富裕的國家,所以我們有權利或義務,對他人施以善心。但卻忽略了其實我們無法說目的國的語言,也不具有所欲從事工作的技能和經驗,甚至對於目的國的生活情況為何都不了解。 帕琵表示,她自己過去也是經常從事海外志工的人,她知道這些志工旅行者的善意無從批評。她從她自身的經驗得知,那些想要幫助他人的渴望是真誠的,但是她也知道,光有好意是不夠的。她指出,海外志工缺乏重要經驗和背景知識,因而創造了一種雙重標準。 屏除施捨的優越感如果有人剛進入法律事務所或是會計師事務所工作或實習,他們不會期望自己能夠獨當一面面對客戶,他們了解自己的首要任務是學習(還有倒咖啡)。然而,當我們出國當志工時,我們有時會忘記自己在服務之前必須要學習。 帕琵表示,這就像是把自己當成超人一樣。在家鄉為工作得要死要活汲取經驗的我們,出發到異國,進入神奇電話亭之後,披上我們的超人裝,也就是志工襯衫,就認為自己擁有足以拯救世界的力量和知識。 這等於是教導下一個世代的領導人,發展工作相當容易,讓他們相信,他們的技能對海外人士來說非常珍貴,值得捐錢送他們去海外進行助人活動。 這也等於是教導年輕人,就因為他們來自英國或美國或任何已開發國家,他們就比他們將要「服務」的人民更優越。 帕琵呼籲,我們必須要停止把海外志工當成實現自我成為英雄夢想的方式。因為這樣不只讓志工旅行者錯過了學習為自己,及為世界帶來更永續改變的機會,同時也經常對於他們原本要「服務」的對象帶來負面影響。 舉例來說,到孤兒院當志工是最受歡迎的志工旅行行程之一,因為這一方面滿足了我們想要當英雄的渴望,也滿足了我們想要玩樂的心願。 帕琵自陳,她一開始造訪孤兒院時,認為在孤兒院當志工聽起來還不錯的。但是,後來她開始了解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訪可能成為一個問題。 本末倒置現象叢生想像一下,如果你家附近的孤兒院必須隨時敞開大門,迎接客人們來與原本就已非常脆弱的兒童們遊玩。 想像一下,當這些孩子們在原本應該要上學的時候,留在院內為來訪的遊客表演「孤兒舞蹈秀」。想像一下,如果有遊客把院中兒童帶走,充當伴遊一整天? 沒錯,無論是那一種情形,都相當有害。 在柬埔寨,孤兒院志工旅行成為一個大問題。雖然說孤兒的人數減少了,但是孤兒院的數目卻因為觀光興盛而有所增加。聯合國兒童基金會估計,柬埔寨的孤兒院院童中,有3/4其實父母親至少有一人健在。 而有些較可惡的孤兒院管理者甚至會讓院內兒童看起來很窮,因為根據許多旅行者表示,觀光客較願意把時間和金錢花在看起來最窮的地方,因為他們認為這些地方最需要資源。 人們經常說「做任何事總比不做來得好」。但事實不是這樣。如果做的事通常是浪費,更糟的是還可能會造成許多傷害,那寧可不做。 帕琵指出,第一步應該是要鼓勵學習,而不是鼓勵大家一股腦的投入。就像是在辦公室裡邊倒咖啡邊學習如何成為優秀律師的實習生一樣,他們在該位置最大的影響並非一蹴可幾,而是在於避免造成傷害,學習如何造成影響的長遠之計。 帕琵認為,我們可以鼓勵年輕人從「服務」,轉而學習如何服務。字面上看起來好像沒有太大改變,但是卻對未來有很大影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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