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5日 星期四

高中時代/我的青春桃花源──武陵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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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06 第3074期
 
精彩內容
 
今日繽紛 高中時代/我的青春桃花源──武陵高中
心情札記 高中時代/在屏女,我是小叛逆
浴缸裡的小老鼠
 
 
 
今日繽紛
 
高中時代/我的青春桃花源──武陵高中
文陳得勝/聯合報

那時我們「武陵人」放學打完球常去那家小吃攤,還時興剉冰澆上醬油、吃冰配滷蛋,耍酷、耍帥……

我高中念的學校,是與陶淵明〈桃花源記〉中那個「武陵」人同名的「武陵」中學,小而美,卻是全桃園第一志願的高中。這些年學弟、妹更加爭氣,武陵高中成為名聞全國的明星高中,讓我與有榮焉。

高三功課壓力大

打掃時苦中作樂

四十年前,學校四周多是稻田,後門延伸過去則有一家規模頗大的「中南紡織廠」,而我們班的外掃區剛好是後門通往紡織廠的那條小路。高三時功課壓力大,同學苦中作樂,想出一個令我至今難忘的「碰吻電線桿」遊戲……

早上我們打掃時,也正是紡織廠女作業員上班的時間,青春正盛的同學們總忍不住對她們施以世界通用的「讚美」──吹口哨。「碰吻電線桿」則是衛生股長想出來的,當女作業員經過我們打掃區時,我們就故意在她面前掃得灰塵揚起,逼得她只得往路邊閃躲,路邊有根電線桿,衛生股長算好時間、距離,適時喊一聲「阿珠」、「阿蘭」或「阿蓮」、「阿娥」……

反正她們的名字大致離不開這幾個,她們一聽有人喊,轉過頭去,很可能就碰到那根電線桿。碰著了,大家就開懷大笑,她們總會嬌嗔一聲:「哎喲!要死啦!」我們常打賭她們會不會碰到電線桿,輸的人就請大家吃冰。現在想想,我們這樣對待當時幫助台灣經濟起飛的那一輩偉大女性,真是對不起!

不過當時她們好像也並不以為意,還滿喜歡跟我們玩這種遊戲的,似乎也覺得有趣,因為明明有其他路可走,她們還是會繼續走這條路。

可惜好景不常,後來工廠領班跟訓導主任告狀。訓導主任再也不讓我們打掃那條小路,命令我們撤退,改去打掃圍牆內的操場跑道,換小高一去打掃那條小路,此後我們只能隔牆興嘆。

吃飯也不忘耍帥

愛在同學家過夜

小高一學弟風聞我們的把妹高招,如法炮製,卻換來一頓搶白與衛生眼:「小色狼!竟然敢調戲良家婦女,告訴你們訓導主任,統統把你們記過。」她們大概是對像孩子一樣的小高一沒興趣。

我們學校大門(其實一點也不大)面對的是當時南北交通大道──縱貫公路,但路邊也只有一家木板屋小吃攤,賣麵兼賣冰,那時我們「武陵人」放學打完球常去那家小吃攤,還時興剉冰澆上醬油、吃冰配滷蛋,耍酷、耍帥。看得其他客人一愣一愣的。

那時還有從桃園大園、龍潭、新屋等地來就讀的同學,由於交通不便,就在學校附近農家租屋。遇到月考或期考,說是為了準備考試,其實是覺得好玩,就會要求父母讓我們住在同學租屋處一、兩天。而星期六中午放學後,我們這些閩南籍的同學,有時也會跟這些租屋的同學回他們的客家村、眷村,品嘗客家媽媽的炒粄條、客家小炒、梅乾扣肉和眷村媽媽的牛肉麵、水餃等家鄉小菜,根本沒有所謂的省籍情結。

我還記得武陵高中的校歌是由已故的教育廳長劉真作詞,而作曲則是我們的導師何偉。何老師並非音樂科班出身,但他多才多藝,能教音樂、美術、工藝等科,尤其指揮我們唱校歌時,他的手勢更是一絕,當時可是武陵的一大特色,令人回味無窮。

走筆至此,不禁哼起武陵的校歌:「美池春草,平疇秋稻,武陵四季風光好,青天高高,白日朗照,千行桃李迎風笑……」隨著如流水的歌聲划入我青春時的桃花源、我的母校。

 
 
 
心情札記
 
高中時代/在屏女,我是小叛逆
林沐雨/聯合報
高中聯考臨時抱佛腳,也抱出成績來,考社會科時,考出剛好在考前看到的兩題地理,就這樣吊車尾考上屏東女中。只不過新生訓練的第一天,就讓我留下震撼的回憶……

民國六十四年八月底,我們在操場集合,準備新生訓練,天空忽然映出紅色的光,原來是宿舍失火!火一下子就劈里啪啦燒了起來,許多同學急著把家當搬到操場,後來整個宿舍燒光了,這是我進屏女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到了高二,遭遇考驗……碰到嚴格出了名的體育老師王素芳,在還未進屏女時就曾聽說她會推人進游泳池裡!我只上了一節課就被她威嚴的氣勢嚇到,此後碰到體育課,我不是躲在教室發呆,就是把書包收一收藏在抽屜,躲到圖書館裡看書,最後乾脆請假留在家裡看瓊瑤小說。由於缺課太多,還驚動當時的導師許銀河,騎著他的偉士牌機車到家裡載我去上課。

那時候還太年輕,我遇到困難就只想逃避了事,連帶功課也被當得一塌糊塗,最後休學在家,以為這樣一勞永逸,再也不用去面對挫折。誰知道休學以後,卻非常想念那些跟我要好的同學,而且不讀書,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所以第二年還是復學了。

只是我仍然克服不了對游泳的恐懼,體育課還是跟老師玩躲貓貓的遊戲,最後王老師忍無可忍,找到教室來。這下可逃不掉了,她告訴我,人不能碰到問題就想逃,何況台灣四面都是海,怎能不學會游泳?

說也奇怪,王老師這些話讓我產生很大的勇氣,讓我能夠面對挑戰,而且那年的徐桂芳老師也沒放棄我,三天兩頭就把我叫到辦公室聊天,還說了她自己的故事鼓勵我。最後,我每天放學就由另外一位體育老師教我游泳,每天練到一粒金黃色的落日映照在水上才回家,雖然還沒完全學會換氣,但至少我不再怕水了,而且游泳還變成我的最愛。

到了農專時,那些讀屏女的同學之中,只要是被王素芳老師教過的都會游泳,我也敢下水去,而有的同學卻只敢穿著名牌泳衣在池邊晃來晃去。

因為我有過這樣的痛苦經驗,我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重蹈覆轍,於是讓兩個兒子從小就學游泳,他們也游得很高興,只可惜他們就讀的學校都沒設游泳池。

反倒是我服務的學校,時常接到家長的電話,說他的孩子有懼水症,可不可以不要上游泳課?孩子要考試了,為什麼還要上游泳課?唉!世事還真難料。

經過這麼多年,王老師應該退休了。我很想對她說聲謝謝,她讓我學會直接面對人生的問題,不再逃避。即使我的人生充滿著挑戰與荊棘,但我不再害怕,遇上了,就把它處理掉啊!

浴缸裡的小老鼠
紀蘋/聯合報
我怕老鼠,其實是有原因的。

早期眷村的房子常常是用泥土混合稻草和竹片蓋起來的,在我九歲那年的除夕夜,我家這條巷子發生了一次兇猛的火災,從巷頭連排燒到巷尾,我家是巷尾最後一間,幸運地只燒了一半,大火就被撲滅。那次過年,我第一次嘗到無家可歸的滋味。

大火驚動了國防部眷管處,沒幾天,雖然還在農曆春節的休假期間,眾多阿兵哥犧牲假期,用大卡車載來一包包水泥和紅磚塊,挽起袖子,在原地為我們重新砌蓋房子。感覺像仙女用魔法棒輕輕一揮那麼迅速,沒多久大夥就開開心心搬進磚造的新房子。我們十分感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天花板仍然使用三夾板夾層。

我家因為批賣豆腐,爸爸不敢養貓,擔憂貓兒和牠的朋友們,會從休憩的牆頭上跳下來踩壞豆腐;因此老鼠在我家總是快樂又囂張,夜半在天花板夾層中開起「運動會」。我們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只有在我家的寶貝狗「哈莉妹妹」偶爾叼來一隻小鼠到我們面前炫耀時,全家人才有揚眉吐氣的感覺。當然,哈莉妹妹會因此得到一頓豐盛的大餐作為犒賞。

我們全家人都愛泡澡,有天晚上約九點左右,終於輪到我可以好好享受,注滿一缸熱水,氤氳的水蒸氣讓我躺在浴缸中哼歌賴著不想爬起來;突然,聽到砰一聲,我的腳尖處掉下一團東西。我先抬頭看看水氣朦朧的天花板,再看看腳尖處。天啊!是兩隻粉紅色皮膚、眼睛尚未睜開的小老鼠呀!

還未回過神來,一隻超大隻、毛茸茸的老鼠媽媽,已從屋頂接通下來的粗大塑膠水管中鑽出,跳進浴缸,把兩隻奄奄一息的小老鼠,一次一隻叼在嘴中,然後火速跑回天花板夾縫中。這過程,前前後後,不超過兩分鐘。

我差點兒昏了過去!幸好我還知道從浴缸中跳出來,幸好我還有一點點力氣高喊大弟、小弟的名字求救。只不過弟弟們瞪著好大的眼睛,問我為什麼一絲不掛地衝出浴室時,我卻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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