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4日 星期三

接近無限的純真:讀甘耀明《邦查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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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25 第314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雜誌文摘 接近無限的純真:讀甘耀明《邦查女孩》
專題企劃 專欄/聽聲音的人
 
 
接近無限的純真:讀甘耀明《邦查女孩》
文/朱宥勳
幾年前,短居在花蓮的時候,我曾經去過幾次林田山。那裡現在是以「林田山林業文化園區」而為像我這樣的觀光客所知的。整個園區,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有兩處:一是被火災燒毀的屋舍,建築物全毀,但從地上的痕跡,猶能見到當時房間的格局,何處是門窗、何處是浴廁清楚可見,唯所有門牆屋頂都不存在,走在其中,頗有種真幻難辨的奇異感覺。二是一座廢棄的國小——它的操場被改做停車場,每當停好車,前方就是一整排教室,學生奔跑的走廊、高度小巧的洗手台俱在,只是通通堆滿了雜物和居民晾曬的舊衣。教室窗格破碎,有的牆面半坍,有的被裝上了鐵捲門,從外面看進去,好像都住著一小座一小座的叢林,什麼都有可能竄出來。唯有走廊盡頭的廁所,還新簇可用地維持原來的功能。

這是我見過最美的學校。據說,之前本來還留下更大面積的校舍廢墟,這排教室已經是碩果僅存了。

所以,當我讀到《邦查女孩》裡面,古阿霞努力重建的廢棄國小,校舍被挪作豬圈的時候;當我讀到小說末段的森林大火的時候,明知小說的場景和我所看到的很可能有落差,但還是難以自抑地疊合了小說與我的記憶。

而這或者正是像《邦查女孩》這樣的寫實小說,最頑強也最悲傷之處。頑強是說,建物會焚毀、聚落會離散,但只要作品被寫出來,現代的印刷品典藏和數位資料儲存,幾乎能夠保證這些記憶能與人類文明相始終。但也是悲傷,小說是必然的遲來之物,總是在事物已經或快要消亡之刻才會出現。而且無論如何寫實,文字終是無法取代事物本身,頂多作為一種補充的派生物。而當本體完全消亡,只剩下文字的時候,那也就註定只能在讀者心中留下不精確的心象。

往好處想,不精確也就意味著有模糊、曖昧、在創造的空間。甘耀明打造的摩里沙卡,將會是一個純真、溫和、照拂著柔柔笑意的地方。不同於《殺鬼》,在奇詭瑰麗之中有著深重的歷史傷痕,並且具象成為血肉上的折騰(被炸彈炸過的螢火蟲人、把自己種在土地上的老人、拒絕與親族分離而血肉融混的意志力,還有以肉身擔當戰爭機器對抗機器巨獸的咬牙橋段),《邦查女孩》也有歷史、也有傷痕,但卻多能有溫好的結局。尤其在小說前三分之二,每一卷幾乎都是一個兩難衝突,雙方都其情可憫,某種不可化解的情緒對撞在一起,不斷預示著必然的悲傷橋段,然而甘耀明卻總能突出妙手,把球「救」回界內。比如勇犬胖浪咬死了小學生們最尊敬的母豬「朱大媽」,小學生決議吊死胖浪。這本來是個無解之局,雙方都是讀者會認同的正面角色,但甘耀明安排了一隻黑熊出場,給了胖浪表現並且取得原諒的機會。

如是情節不斷出現,不禁讓我想起鍾理和的《笠山農場》。不管是《邦查女孩》還是《笠山農場》,總有一種溫厚的、彷彿來自大地的力量支撐著一切。殘酷的事情會發生,但也都會過去、都能被治癒。這樣毫無火氣的書寫,幾乎是一種人格的展現(尤其考慮到鍾理和的貧病交困,而整篇小說渾然無一絲火星,更覺難得)。我很不喜歡用這種詞彙,但這真的是一種修行、一種境界。

那是一種接近無限的純真。但如果只有純真一色,難免讓小說落於天真、濫情。幸好,甘耀明在結尾的處理,揭露了某些看似巧合的「奇蹟」,背後是怎樣苦心孤詣的運作與算計。純真如同「透明」,唯有另外一種色調墊在底下才能讓我們真切感覺到。在森林與學校、在傳統技藝與工業技術、在利益與純粹的夢想之間,甘耀明想寫的並不是倒向這些拉扯中任何一方的小說,而是人在其中可能的善意與堅強。小說最後刻下的是無可挽回的悲劇、以及可能永遠解不開的誤會。那是甘耀明出給角色、也出給讀者的一組題目:你如何能繼續堅強、善良而溫厚?你如何還能繼續純真?

走過這段長長的小說之旅,我們或者也就能好好在我們生活裡,回答這些問題。

朱宥勳

一九八八年生,清華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畢業。耕莘青年寫作會成員,曾獲林榮三文學獎、國藝會創作補助、全國學生文學獎與台積電青年文學獎。在寫小說、讀小說、學一點理論的同時,也是棒球和電競的觀眾。曾與黃崇凱共同主編《台灣七年級小說金典》。二○一三年起,與一群朋友創辦電子書評雜誌《祕密讀者》。曾出版小說《誤遞》、《噩觀》、《暗影》,文學研究文集《學校不敢教的小說》。

 
專欄/聽聲音的人
文/黃湯姆
我每天都問人要不要吃豆花,像是活著已沒有別的話語似的。無話可說,事到如今無話可說。青春時相當愛講電話,母親會喚我緊去睏,而隔晨她掀開我被子時,中學生還抱著話筒說不停。我記得此事,但卻怎樣也想不起來和我說話的女孩,以及哪一年的相遇,唯一可判斷的是,通話彼端必然也是同區市話。青春本就多話,多是廢話,甚至不需要對象,可以不要有對象。

比如大學時代曾經寫過這樣的詩:

空曠荒蕪的體育館

有人反覆地運球

我問你

我只聽見四壁而來我的回聲

就像徵友啟事裡那類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紹,我還愛聽音樂,雖然我不會任何樂器,大學時蒐集滿牆的CD耗資甚多,我會就著報紙上的樂評專欄、坊間爵士樂的入門書,或比如李茶的《寂靜之外》,去光華商場的合友尋找那些珍稀唱片。站在個人聲音史的下游,或許可以說,我聽得是字、是評論,而不是音樂。像此刻我找出十多年未播放的Charles Lloyd,想起的卻是朱中愷曾在報上的字:「已經好久了,像是一次兵役那麼久的薩克斯風聲。」(應是這樣的吧,我如此確定自己的字之記憶。怎麼會有如此憂傷的比喻呢?)

音樂的隔絕如此摧折,我記得一次莒光日,那宣教螢幕後頭怎麼會有如此美的鋼琴配樂,明亮而深情,敲擊著、敲擊著,我閉著眼偷聽。或營長廣播,那老男人身後的收音機忘了關,新聞播報間穿插的流行樂,我閉著眼偷偷聽。曾經下課短短五分鐘跑至百公尺外的旅部大樓偷偷打電話,只為了當下就聽見人世的聲音:「妳好嗎?好嗎?偷打的。多說兩句話好不好?」然後流淚跑回。

音樂的消失如此必然。太過爛熟的軍歌,我們還在不斷練唱,一幕幕都再度浮現,唱著唱著就消失的部隊。而大度山的荒野,所有的聲音都漫長,在絕望的戰鬥教練場,所有的樂音都不愛。都不愛了。睡夢中我的音符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我的歌詞漸漸啞去,直到連夢裡我都在唱軍歌,都在摺棉被,都在阿諛班長。

後來就只剩下新聞了,一日清晨意外收視的晨間新聞,路況報導著台北當下交通,有毛毛細雨,車流阻塞走走停停。我這麼想,只有這麼想:我要回到人世,在流裡生活,移動、見人,在清晨雨時感到幸福。

軍事任務間的空檔,我會帶著布列松的眼、的耳去漂流,《電影書寫札記》寫著:「是人們在一座城市、一片郊野、一間房子所找到的美或哀愁……。」「把街上、火車站、機場雜亂無章的聲響重新組織。」這有何意義,何以要這麼牢記?

有回在牯嶺街看柳春春劇社的《多話劇2014:柔》,導演黃大旺的故事如是安排:第一段,昔日情侶於新台北重逢,在回憶中拼湊過去光鮮的城市生活以及兩人離散錯失之由。大難將至、城市傾毀,但觀者不知究竟,我們只能在那話語鋪陳與切入的警報聲響中,因感知到情緒而口燥唇乾。

第二段,如夢境般,兩人講述一段跨年夜後的白晝旅程,金瓜石與陰陽海。某種似乎是陰鬱的童年或恐怖電影的情境,她們先是躺臥,而後是極慢地遊走,走出那夢裡空間,今日相樂,皆當喜歡,是相同演員但角色幻化。第三段,變成父女的兩人的對話間穿插各自與人的電話,明裡暗裡兩種說詞,剝開父女過去這十多年來的生命際遇,他或她何以至此,也漸次逼進,那終將失敗的、泡沫的危機。最後女孩離開這家庭場景,也離開劇場。

三段情節未盡明朗,因為話語間總是伴隨了一層層電視音、或某人的朗讀,或者是舞台內演員的內心囈語畫外呈現,這些現場話語與錄音播送有時巧妙銜接,有時交疊難辨。而另一方面,並非是對話創造出情節,而是那既錄內容的播放,更接近編導的意圖呈現。無論那是一段娛樂化的社會新聞,或是男聲讀誦馬克思與當代社會,這些外在聲音與現場話語的交錯或交疊中,總是戲裡情緒與意義才突然湧現的神密暗角,疼痛的暗角。

聲音即劇場,話語即角色。比如說,戲後從我走下中正紀念堂捷運站起,不斷聽聞旁人的話語、列車的進站;奔跑的腳步、人的話語;警告的哨音、我心裡的念頭,角色逆亂處,意義才突然湧現。每一話語甚至聲音,都是大難後對去日光景的創傷緬懷,或可能是此刻生命裡絕望的翻譯。每一段都是,因為歷史與人生皆恆在一種災難或絕望的循環往替中,開展出未來的敘事;因為旁人的生命戲劇,恆與我們在共同的時空裡搬演,交集成為歷史。

更早之前的白日某時,我聽著台二線上的車流如潮,大樓外邊的白噪音如海,恍惚中初見未來之人駕著大樓遺址探勘船,穿梭在這長滿青苔的牆體、滲著水的樓板、孤零斑駁的柱列,有探照燈來回搜尋,我低伏躲藏。還不明白嗎?我們都活在自己的殘酷劇場裡,那些極簡的布景與道具,即是我們走不開的城市、郊野或是房間,我們陷在自己導演的命題中。我是回到人世了,在流裡生活,移動、見人,但在清晨雨時感到害怕。

聲音的質地一再被擾亂,從陽台望過去的校舍,男孩們反覆地運球;聲音的質地一再被擾亂,隔鄰的大樓基地,打樁機規律撞擊。我是沒有音樂的人,我是沉浸聲音的人,每則話語、每段聲音,都該有故事,都該有文字來評注。那天提早抵達火車站,我打電話給某人。要說什麼。說廢話。這是上班電聯車開走的聲音,這是休假移工的喧鬧,這是小七店員的作業,剛是老婆婆要我扶她上階的對話。

我跟你說喔,沒有網路的時代,我相當愛講電話,可以通宵達旦且早晨母親發現我還在被窩裡抱著話筒。只是我怎樣也想不起來,那通電話對面的女孩是誰,聲音之後又是什麼樣的世界。喂,你在聽嗎?那滴滴答答的是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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