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下町的居酒屋,有好喝的酒、划算得名不符實的美味飯菜,以及如今少見的義理人情……
內容簡介:
「黑心居酒屋」位於東京下町小小的商店街中央,有八個吧檯的位子和幾張兩人坐的桌椅,由一對姊妹美音和馨一起經營。美音和馨的父親認為:「我們賣的酒,外面買得到;我們做的料理,一般人也做得出來,這樣竟然還收錢,真是黑心!」「黑心居酒屋」就這麼成為正式店名。父親還說,如果有客人看到這種店名沒給嚇跑,願意掀開暖廉走進來,一定是可以當朋友的人。
附近的工匠、有著煩惱的中年夫妻、無法適應東京生活的異鄉人……常客帶著煩惱掀開暖簾進來,品嘗美音的好手藝之後,不知不覺地放鬆了緊繃的肩膀……剛開始經營居酒屋的美音也試著走出店門,和鄰居打交道,包括家境清寒的國中生、生病的流浪貓都因她而感到幸福。而且,她運用居酒屋的力量為媽媽們解決了家庭糾紛。常客紛紛讚美:就算擁有和「黑心居酒屋」一樣的食譜,也無法做出相同的味道!美音究竟擁有什麼魅力?「黑心居酒屋」的料理真的只是普通家常菜嗎?
作者介紹:
秋川滝美(Akikawa Takimi)
二ま一二年十月開始在網路上發表作品,二ま一四年四月出版第一本小說《隨便的宵夜》,正式於文壇出道。其他的作品有《平凡的巧克力》、《黑心居酒屋》,皆因為大受歡迎而接連推出續集,目前累計銷售超過六十萬冊。秋川擅長藉由平凡的料理刻畫人與人之間樸實的溫情。《黑心居酒屋》系列作描寫居酒屋裡美食與人情的溫暖,深受各年齡層讀者喜愛。書店店員盛讚是「酒、人情和料理都以最高溫度呈現的一部小說」。二ま一四年出版第一集後,同年又迅速推出續集,《黑心居酒屋》系列作至今銷售超過三十五萬冊。
搶先試閱:
「你老婆最近心情好嗎?」
「不太好呢……雖然天氣熱,難免心浮氣躁,但已經到希望她能收斂一點的地步了。」
「我們家也是……難得孩子們都放暑假了……」
「又不用做便當,也不用早起,真不曉得她的心情為什麼還這麼差。」
「真受不了。」
阿山和阿健坐在吧台前,配著毛豆喝啤酒。他們雖然算不上常客,但平均每兩個月就會一起出現在「黑心居酒屋」一次,把對公司和家人的抱怨當成下酒菜。
這家店基本上都是一個人來的客人比較多,所以他們兩個算是很特別的。
「美音妹子我問妳喔!如果小孩子還小也就算了,都已經是國中生或高中生
了,當媽媽的還會那麼討厭放暑假嗎?」
阿山和阿健的年紀約莫五十左右,根據他們聊天的內容揣測,兩家似乎各有兩個小孩,而且都是一個念高中,另一個還在讀國中的年紀。
孩子都已經過了需要父母照顧、會纏著父母帶他們去玩的年紀。照他們的說法,既然如此,當媽媽的應該已經卸下重擔了。
男人就是這點傷腦筋……美音露出一抹苦笑,完全不了解女人待在家裡的辛苦呢。
「四十天乘以三餐,而且是兩人分,也就是兩百四十頓。」美音把印象中的暑假天數乘以三,再乘上孩子的人數,不經意說出計算後的數字。
「啥?」阿山和阿健均是一臉怔忡的表情。
「這是母親要為放暑假的孩子做飯的次數。」
「為什麼要乘以二?不是四十天乘以三餐,所以是一百二十頓嗎?」
「府上的孩子會兩個人同時用餐嗎?」
美音不認為分別就讀國中和高中的孩子會跟上學的時候一樣,在同一個時間起床吃飯,午飯和晚飯也都一起吃。即便是美音學生時代的暑假,也沒什麼姊妹倆同桌吃飯的記憶。
「說的也是……早上各吃各的,晚上也因為補習班有暑期輔導或社團活動,吃飯的時間都不一樣呢!」
「對吧?孩子都這樣了,父親們就更不用說……」
美音窺探阿山的表情,只見他用指尖搔了搔太陽穴。
「平常幾乎不曾跟孩子一起吃飯呢 ……」
「這不就明白了。最糟糕的情況是,母親在暑假的時候除了要準備孩子的兩百四十頓餐,還得另外再準備老公的早餐和晚餐。」
就算全部都先做起來放好,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但要準備的前置作業還是少不了。
就算不用準備丈夫的午餐,家庭主婦在整個夏天還是得不停不停地做飯。
如果只有自己要吃,用剩菜剩飯或是便利商店的飯糰就可以打發一餐,但是要做給家人吃可就不能這麼馬虎了。更何況孩子正值發育期,開口閉口就是「肚子
餓了」,不用想也知道要不斷填飽他們的肚子是件多麼辛苦的事。
*
「的確是妳說的這樣沒錯,但美音妹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簡直就像是親眼看到一樣。」
美音笑咪咪地解答了阿山的疑惑。
「每個家庭都大同小異啊!母親會把自己的喜好放在一邊,光是要讓全家人達成共識,就累壞了。」
對於家人一旦在家,就無法擺脫家事的主婦而言,暑假其實與地獄無異。
經常有人說家庭主婦是提供三餐還附贈午睡的肥缺,但那也要有自己的時間才行。為了進進出出、出門又回來的家人,母親要做的事可多了,比起外人所看見的更要辛苦得多。
「……原來如此,沒想到家庭主婦的暑假這麼辛苦啊……」
阿健嘆了一口氣,又從豆莢裡擠出一顆毛豆送入口中,似是這才發現毛豆的甘甜。
*
「美音姑娘,給我啤酒!我要啤酒!」
「政叔,歡迎光臨。今天也很熱呢!」
「啊……今天真是累死我了。這種天氣就連我也只想來杯透心涼的啤酒。」
天氣熱到即使是向來只喝日本酒的政叔也想喝啤酒。
今天的確是高於往年的炎熱,溫度計從一大早就飆破三十度,新聞還說鄰縣又創下觀測史上的最高溫紀錄。
「不管喝再多水,還是一下子就變成汗流掉了 ……像我在工作的時候就喝了兩大瓶保特瓶的水。那個很會流汗的年輕人,像這種天氣恐怕又要被刁難了吧!」
他是指完治吧,美音心想。她很喜歡政叔這種動不動就會為年輕人擔心的溫柔敦厚。
美音一口氣將兩條冰得透心涼的毛巾遞給政叔,很有活力地說道:「好,好,我馬上準備,總之你先擦擦臉和脖子吧!」
「謝啦!美音姑娘。唔 ……這是比什麼都來得貼心的招待呢!」
政叔把臉埋進接近零度的毛巾裡,呻吟般地回答。
美音等毛巾為政叔的臉降溫後,打開啤酒的瓶蓋,再把冰涼的玻璃杯遞給政叔,為他斟上滿滿的酒。
「呼 ……!讚讚讚!從喉嚨一路涼到胃底。」
政叔轉眼間便喝光一小杯啤酒,又開始念念有詞,趴在吧台上手腳亂蹬一陣後,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本日推薦的菜單。
「哦 ……有毛豆啊!當然要來點毛豆 ……喔!還有下酒菜素麵嗎?這玩意兒
太正點了!是早就料到我想喝啤酒嗎?真是太貼心了!」
謝啦!美音姑娘——政叔心花怒放地點完餐以後,一副「不用幫我倒酒了,趕快弄東西給我吃吧!」的態度,從美音手中搶下啤酒。
「政叔,你真的吃素麵配啤酒嗎?」
真是個奇怪的老頭啊,阿山和阿健說道。政叔對他二人的反應嗤之以鼻。
「上頭不是寫著下酒菜素麵嗎?拿來配啤酒有什麼不對?」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素麵和啤酒不搭吧?如果是其他酒還勉強 ……」
「少囉嗦,都給我閉嘴。」
美音漫不經心地聽著客人之間的對話,開始煮麵。
其實照一般的方式煮,沾上冰涼的沾麵醬來吃是最美味的吃法,但是那樣著實沒臉向客人收錢。
最重要的是,就算打著「黑心居酒屋」的招牌,要是原封不動地提供家裡餐桌上經常會出現的素麵,未免也太沒有創意了。
因此,經過不斷改良的結果,最後摸索出來的菜色便是下酒菜素麵。
素麵的優點是不用花太多時間煮——美音邊想邊將煮好的素麵撈到篩子上。
「在沖水到放涼的這段時間,絕不能(—) 把手伸進去喔!因為手上的油脂會跑到素麵上。但是等到放涼以後,就要在水裡仔細搓揉,否則麵是不會有彈性的。」
耳邊彷彿還能聽見母親的叮嚀。在「黑心居酒屋」裡,下麵是母親的工作。
不只是素麵,舉凡烏龍麵、蕎麥麵、義大利麵,全都是母親煮的。
「因為這是最不需要動腦的工作,只要看著時間就行了。」
母親經常笑著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但其實光是下麵就必須考慮到很多細節。美音的下麵技巧也是母親手把手教會她的,事實上,做下酒菜素麵的時候,煮法並不是重點。儘管如此,美音還是遵照母親教她的步驟,仔細煮好麵。如今想來,這樣的自己真有點好笑,不禁噗哧一笑。
「美音姑娘,沒事突然笑出來很可怕耶。」
政叔這麼一說,美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素麵沖水,再把水分瀝乾。
「政叔,海苔就好嗎?」美音把冷卻的素麵放在砧板上,隨意切開之後問道。
「要,請給我滿滿的海苔。」
政叔的嘴裡含著毛豆莢,怪里怪氣的發音惹人發噱。美音笑著把素麵和披薩用的起司、大量切碎的海苔放進大碗裡,最後再以繞圈的方式淋上一圈橄欖油,用鹽、胡椒調味,攪拌均勻。
阿健和阿山看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美音繼續當著他們的面,把碗裡的東西倒進燒熱的平底鍋,用力壓平在鍋子裡煎。店內充滿了橄欖油和起司融化的香味,讓坐在吧台前的客人不約而同地嚥下一口口水。
把兩面都確實煎到酥脆,起司也呈現金黃色以後,再用菜刀把煎成圓盤形的素餅切成格子狀,放在盤子裡,遞給政叔。
「好了,大功告成。需要柑橘醋嗎?」
「要要要!當然要!清淡爽口的柑橘醋,來吧來吧!」
政叔把煎得酥酥脆脆的下酒菜素麵浸在小碟子中柑橘醋裡一小角,迫不及待地放進嘴巴,空氣中隨即響起輕脆的聲音。
「美、美音妹子,也給我一份!」
「你們這兩個傢伙,不是才說素麵和啤酒不搭嗎?」政叔壞心眼地抓住阿健和阿山的語病。
兩人剛才說不要吃素麵而害得美音大失所望的帳,也因為政叔的壞心眼而暫時得到了宣洩,但美音還是「呵呵」地竊笑著,又開始把素麵切開,和起司拌勻。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所以有先見之明地煮了比較多素麵——美音感到十分痛快。
「這麼說來,剛才妳問政叔海苔就好嗎?意思是還有其他選擇嗎?」
「也可以加羅勒,會變成有點義大利風味,很好吃喔!」
「羅勒嗎……聽起來很不錯呢!」
「阿健先生就決定要羅勒口味嗎?」
「就這麼決定了。」
「那我選海苔,交換著吃吧!」
阿山提出這個建議,交涉很快便成立了。兩人和樂融融分食著海苔和羅勒口味的下酒菜素麵,非常滿足的樣子。
「原來如此啊……這的確是很完美的下酒菜呢!」
「對吧,這可是本店夏天的熱賣菜色喔!」
「作法明明這麼簡單呢。」
「不好意思喔!本店就是黑店。」美音決定性的台詞讓店內充滿了融洽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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