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節目裡,參賽者個個表情凝重,連帶在電視機前的我和老公也跟著愁眉不展。有的參賽者明明已經寫出正確的成語「蓬頭垢面」,但就是錯了一個字,我不由得急得大喊:「不是澎湖的澎呀,是草字頭的蓬!」後面這個「蓬」字我特意加重尾音,彷彿這樣就能讓參賽者聽見或有所感應。明知這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卻依然忘我地喊出聲來。螢幕裡為奪勝廝殺激烈,螢幕外我和老公也在大PK,誰也不認輸。自從迷上公視的《一字千金筆武大匯》節目後,星期日我們一定提早吃晚餐,八點前打點好所有家務,開電視、泡好茶、入座沙發,一切就緒只等節目開始。有時參賽者戰況正膠著,卻碰上女兒來電問安,我和老公遲遲不願起身接電話,讓女兒以為家中有狀況,切掉電話改撥手機。如果是我接聽,一定回她:「九點再打。」如果是老公接到,必回:「現在沒空。」簡短扼要,彷彿多說一字就會失去千金。
女兒明白情況後,原先還擔心我們成天追劇會提早失智,現在知道是多慮了。從節目中,我發現本來自以為是強項的國文,經過歲月洗禮,依賴電腦打字後,真的漸漸流失觀察力、記憶力和詞彙量,連字也不會寫了。
許多被淘汰的參賽者,事後最常說的臨場感就是「腦筋一片空白」。何止他們,就連當觀眾的我們看到3D影像中的立體方塊六面出現文字部件時,要寫出部件們組合後的二字詞,眼睛直盯著螢幕,時間一分一秒過,腦中真的就是一片空白。
有時像「妄自菲薄」的「菲」、「如坐針氈」的「氈」,想了老半天,不是寫不出來,就是寫錯字。「逢人說項」的「項」,腦中卻是「相」或「向」模稜兩可出現。有次在「一心二用」單元裡,一題:□□□□減「八仙過海」加「五花大綁」等於□□□□,我稍遲疑,竟然被理工科的老公先馳得點,還被取笑,令人氣惱。
那個星期,「我不笨,只是秀逗了」成為我罷工家務的藉口,誰讓他「言多必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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