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陳玫伶整理報導】印度孕婦健康計畫(Janani Suraksha Yojana,JSY)是印度政府偏遠地區健康方案(National Rural Health Mission,NRHM)底下的一個項目。JSY主要是提供金錢,資助孕婦的產前、分娩和產後照護,前往醫院分娩的孕婦可獲得30美元(約新台幣9百元)的獎勵。 據《媒體交流服務社》(ipsnews)報導,17歲的貝古姆(Injuara Begum)住在印度東北部梅加拉雅省(Meghalaya)哈迪亞(Haldiyaganj)地區的一個小村莊,3年前她在家中分娩,產下男嬰。當媽媽前,貝古姆從沒聽過政府提供的JSY。 非常害羞的貝古姆,現在明白18歲前結婚是觸法行為,她小聲告訴記者:「我父母在我14歲時安排好我的婚姻。」自從生完孩子,勞累的生活一直困擾著她。貝古姆娘家的環境不佳,在1980年代從孟加拉遷到印度,信仰是伊斯蘭教。父親是磚窯工人,他認為女兒早婚是為了保障未來,尤其在這個動盪的邊境村莊的女性,成為母親的機會並不多。 7成小媽媽來自弱勢族群據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2012年執行的研究顯示,貝古姆的故事正是令人擔憂的趨勢。在印度,約22%的女性在18歲前懷孕生產。研究指出,超過7成的小媽媽來自弱勢族群,像是種姓制度裡的賤民(Dalits)、少數民族及難民等社群。少屬民族與賤民占印度12億人口的24%,難民則鮮少有經濟活動機會。 專家表示,缺乏健康照護服務,加上相關意識薄弱,凸顯問題的複雜程度。將弱勢女性排除在健康照護服務外,著實讓印度離千禧年發展目標更遙遠。千禧年目標中希望2015年能降低孕產婦死亡率,實現生殖健康的普及性。 根據聯合國人口基金會(UNFPA)的數據,2010年5萬6千例的孕產婦死亡案例中,有25%發生在少數族群。 哈迪亞地區公共健康照護中心(Haldiyaganj Public Health Centre)主任香卡爾(D C Sarkar)回應記者,當地大部分第一次分娩的產婦都未滿18歲,他說:「幾乎7成的孕產婦有血紅素不足與虛弱症狀。」如此很可能導致早產與流產。 香卡爾工作的中心設備不足,無法處理孕產婦的複雜併發症,他經常將病人轉診到鄰近的地區醫院。只是,轉診的動作並沒有幫助改善狀況,因為村民沒有人負擔得起住院費用。 鄰近醫院的一名主要的婦產科醫師達爾(Sunil Dhar)表示,經手的病人當中有7成來自少數民族,大部分年紀都未滿20。在特利普拉省(Tripura)執業超過50年的達爾表示:「我的病人中,50%以上的年齡是14到15歲。比較年長的女性想知道胎兒的健康狀況,通常會帶年輕女性一起來,不過往往是年輕的那位女孩需要治療。」醫師表示多數的症狀是黃疸或腳踝腫脹。 戰亂地區就醫困難他認為健康不佳、早婚與難民社區居民的社經地位有關,特別是印度的東北區域在1970年代經歷過孟加拉的解放戰爭(Liberation War),造成2百萬人流離失所。 到了1990年代,來自緬甸與孟加拉的難民因仍然住在難民營,「這些人無法自己去醫院就診,必須是醫院去找他們。」達爾說。 印度中部的恰蒂斯加爾省(Chhattisgarh)中,一名岡德族(Gond)的婦女帕德汗(Khemwanti Pradhan)向記者說,她在15歲結婚,隨後不久懷孕。 該省衝突地帶巴斯塔(Bastar)地區一位女性住民因為晚上分娩,健康中心沒有開,只好在家生產,「我婆婆幫助我剪斷臍帶。」她說。 不穩定的毛派游擊分子與政府的對立,使得居民不敢出門,擔心在交戰區被擄走。儘管帕德汗知道JSY,仍因暴力衝突而卻步,她說:「醫師和護士在黑暗中不會工作,因為他們也害怕毛派分子,4點之後沒有交通工具,如果我們的男人去找車子或醫師,軍人會以為他們是恐怖分子,會將他們逮捕審訊。」 禁止童婚法成效不佳根據UNICEF的資料,安得拉邦(Andhra Pradesh)瓦倫戈(Warangal)地區有超過52%的女孩在青春期就結婚,專家認為這個現象急需介入。當地的非營利組織Thaurni訓練來自移工社區、無地農民家庭、游牧民族的弱勢少女成為反童婚運動分子。過去5年,已在當地成功阻止56起童婚發生。 組織負責人拉胡維爾(Mamatha Raghuveer)表示,每年仍然有上百位女孩早婚,因為現存的法律並未觀照到這些特殊問題。她說:「根據《禁止童婚條例》(Prohibition of Child Marriage Act),任何被發現正在計畫或進行童婚的人將可罰款2千盧比(約新台幣元1,060元),並處以最高2年的徒刑。」 然而,儘管這個法律存在當今社會中,弱勢或邊緣化的家庭有其他問題,並不會特別去處理早婚議題。對於經濟困頓與位處政治衝突地區的人們,強暴與性虐待時有所聞,未婚的青少年面臨著無盡的風險,包括被綁架或販運。「早婚可能是唯一能確保女孩生理安全的方法,我們需要制訂政策,將焦點放在這些人身上。」拉胡維爾說。 根據特利普拉省教師迪那斯(Swapan Debnath)表示,當前反移民氛圍也讓許多家庭因為擔心被驅逐出境而選擇早婚。因此,改善孕產婦死亡率的政策必須解決暴力和移民問題,並需考慮跨國的解決方案,以阻止童婚和小媽媽的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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