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響力強大的營養學、生活資訊和醫療系統的標準醫療間,存在著一道鴻溝──在廣大的醫療系統中,竟遍尋不著有科學證據支持的營養學的影子。理智上,我的醫學訓練讓我理解到這一點,但在情感上,我一直沒能真正體會到醫療體系中這個不完整的部分──直到這件事發生在我眼前!在我剛開始受訓的某一天,我遇見一位病人,教給我寶貴的一課……。 |空洞老套的超無奈問診 就在那個特別的日子裡,住院醫師不經意地看到我,要求我去看一位糖尿病女性患者。他把我拉到一旁,說這位女士已到了患病晚期階段。她從尿液中流失很多蛋白質,過去一年裡做過雙側膝下截肢手術。住院醫師告訴我:「她來日不多了。」 我敲門後走進病房,看見電動輪椅上坐了一位過重的中年女性,幾乎占去了無菌檢驗室(空間本就很有限)的大部分空間。 我坐下後開始詢問她的病史:「何時做的手術?」「最近發生過任何問題嗎?」「今天就診有沒有任何想描述的症狀?」都是些例行性的問題。 我對於那個初次互動的最後記憶,就是她身體上那些完完全全無可挽回的傷害。她再也無法走路,再也無法像我一樣輕鬆地面對這世界,購物、外出、工作、做菜、洗澡、自我清潔等等,對她來說肯定變得更加困難。所以,問她好不好似乎空洞又老套,了解她的狀況卻還要明知故問,實在太可笑了! |連當妓女都做不到 我走出檢驗室,和督導住院醫師簡短地聊了一下,說那位病患有一些嚴重的問題,她失去雙腿後不斷遭遇到困難。 我又跟那位住院醫師走回檢驗室,看著他做一些精細、技巧性的病歷和身體檢查。接著我們更深入探討那位女士術後的情緒狀態:她在家裡過得如何?她對自己的生活應付得來嗎?她的心境如何?情緒是否隨著時間而改變?我站在那兒聽那位病患述說她的苦日子,但她也表示正在尋求改善現狀的方法。她並未被現實擊垮,是個不輕言放棄的女性,她曾參加過為身障人士辦理的職業訓練計畫──重點並不在於錢,而在於她能感受到存在的價值,她要證明自己是有貢獻的,一定能對這個世界做些什麼。 但是她到目前為止的一切努力,大都付諸流水。她花了很多力氣和時間去適應笨重的輪椅,而且自己的身障條件讓她想找份工作都難如登天。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受訓,換到的卻是面對極大的生活考驗時一次又一次的挫敗。當她在描述這些事情時,內心的痛苦和辛酸全都寫在臉上,對於找工作的事,她甚至曾胡思亂想一通。她慘然地說:「我曾想過當妓女,但我連那都做不到,因為不會有人願意把錢花在我身上。」跟她的滿腹辛酸比起來,挫折根本不算什麼。 當她提到連當妓女都做不到時,四周籠罩著尷尬的沉默,那種辛酸、那種痛苦、那種自我厭惡的感覺,不言而喻。她的痛苦和哀怨使我動容,儘管我盡力隱藏情緒。住院醫師對她說,她不該那樣妄自菲薄,而她的回答令人語塞,「我的話讓你感到不舒服嗎,醫生?」那是當然,但用不著說出來。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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