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免不了「無助」時刻,手術台、心理諮商躺椅和美容座上,那種毫無防禦、任人擺布的心情想必很類似。但我特別要指的是後者,把自己交給剪刀手。頭髮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造型;因為髮型、髮色、髮質,頭髮變化最多,也最引人注目。 過去,髮型是社會地位的象徵,髮型愈高、地位愈高;愈捲愈蓬、權力愈大。法國大革命期間,有錢人才能請美髮師用假髮把頭髮梳得老高,有點滑稽;今天英國法庭仍保留戴假髮的傳統,見怪不怪。
談到變髮,20年代女人第一次嘗到自由,衣服線條變寬了,頭髮也一刀剪短了(如圖);50年,沙宣創造了「鮑伯」頭的年代,緊接從俐落又進入嬉皮帶起的瀏海和髮辮、強力髮膠下的龐克一族,讓頭髮站起來宣誓;伴著大墊肩出現,膨鬆得像獅子狗的「法拉頭」靠著反梳和噴上大量髮膠,電視影集「朱門恩怨」裡的女人,讓人見識到權力、欲望和髮型的誇張度成正比。現在,台灣捷運上,年輕世代有一度流行日式「空氣剪」,等髮禁一解,不分男女學生又都留著像頂著「厚片土司」般,完全看不見額頭的髮型,教人哭笑不能,要怪就怪,恐怕是拜某位戴著髮片的偶像歌手帶動有關吧?
如果懶得打理,頂上風光也可靠道具藏拙。多年前,在巴黎近郊一處馬場上,我記得只顧得猛按快門捕捉眼前那麼多戴著帽子爭奇鬥豔的法國女人,讓我大開上流社會馬術社交的眼界,難怪歐洲時尚以馬術文化找靈感、也找回過往的光采。
回過頭來,中國宋代文人黃庭堅就曾讚譽過,「仙風道骨今誰有,淡掃蛾眉簪一枝」。古往今來,亞洲女性挽起烏黑雲鬢演繹骨子�的性感,靠的是髮簪;如今,這種繁華的髮飾似乎又有回籠的趨勢。不論長髮、短髮、捲髮、中分直髮,回顧今春秀場上,繫髮帶、箍髮飾或乾脆把太陽眼鏡當髮飾的比比皆是,頭髮上有了那麼丁點兒的道具,再普通的、低調的衣服都變得華麗起來;男人也流行起抹了髮油西裝油頭,就是那股紙醉金迷的氣氛,把衣冠楚楚的炫耀基因勾引出來。我們現處經濟困頓時期,這時這麼高調似乎不合時宜。不過,生活裡、裝扮上若沒有一些偶爾為之的放肆,日子怎麼熬?
反過來,真的,一點也不難,不用花大錢,只要把頭髮弄妥、剪好、換雙皮鞋,這個人的「型」大約就差不到那去了。
但是,千萬相信我,上了年紀的女人不要貪戀留著一頭過腰的直長髮,妳得到的評語會是,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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