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就站在吧檯後方,正忙著清洗酒杯。那些生鏽、凹凸不平的錫罐和酒壺看起來比以前還要糟糕,她正在那裡忙進忙出,像是有一堆酒客正等著她。而他是唯一的客人。 她抬頭起來,藏不住驚訝的表情,臉上現出一絲喜悅,以及安心的神情,然後又很快地消失,戴回原本的面具。那洗耳恭聽的微笑,和看穿一切的眼神。 他們曾有過一段過去,他和茉莉,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但她所展現的喜悅不是因為他。傑克所看見那一瞬間的狂喜絕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她認為艾克會和他一起。他將哽在喉頭的痛楚吞下。 「喔……」她拉長尾音說道:「這吹的是什麼風啊?」 她轉過身繼續她的工作,一頭長長的金色捲髮就束在頸後。她有一雙迷人的嘴唇、散發危險氣息的身材曲線、和直率的眼眸。旅人遠道而來就只為了和她共處一室,那是他們最大且最深的期望。 「茉莉.普芮特,」他說:「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天賜尤物怎麼會經營這樣破爛的店呢?」 「為了提供劣質的酒給像你一樣的無賴,」她回道:「而如果你在說我的店破爛的話,我就把你轟出去。」 「妳上次就把我轟出去了啊,」他說:「還有上上次,更之前也做了一樣的事,記得嗎?」 「噢,我想起來了。」她說:「進來吧,別扭扭捏捏的,像個新婚之夜的處女一樣老躲在後面。坐下喝杯酒,幫艾克拉張椅子,他人呢?在馬廄拴馬嗎?」 他沒有回答。他會自己找時間該說的話說出口,先喝個兩、三杯酒,找尋適當的時機告訴她。他走到吧檯邊,抓了兩張圓木椅,逕自坐了下來。他把樹皮包丟在地上,解下武器腰帶放在吧檯上。旅社裡到處都是沙,堆在角落邊,門口的冷風將沙子吹至他的腳邊。 「外面正進行一些不好的勾當,茉莉。」他說。 「歡迎來到新伊甸園(New Eden),」她回道:「這是一個全新的光明世界。」 「妳是指血腥的世界吧。」他說。 「這一直是一個血腥的世界,」她說:「只是現在,某些人的血比較鮮甜罷了。」 「最近怎麼樣?」他問:「幻瞳軍團已經變了,那統治他們的人呢?妳聽過狄瑪羅這個名字嗎?」 她搖搖頭,「他們稱他為先驅者(Pathfinder),那些搶奪土地的人,抱歉,該說是『聖地代理人』,他們歌頌他的名字彷彿他不是人類一樣,他們說他創造奇蹟,他在這裡是為了拯救這個星球。」 「妳不該待在這裡,」他說:「這裡很危險。」 「那倒是真的,」她說:「幻瞳不喜歡酒也討厭妓女,天啊,時間過得真快,但他們想要的不只是這個地方,暴風地帶對他們來說一無是處,我讓莉莉絲和其他女孩離開這裡,而你也看到了,這裡沒有很多客人,沒有妓女,酒也所剩不多,他們不會找我麻煩的。」 「妳不明白,茉莉,」傑克說:「妳得離開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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