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牠突然出現在小屋後方的草坪盡頭,也就是森林的邊緣,我和砂子心頭一震,雖知道有鹿,卻沒有預期牠會就這麼出現……
初遇野鹿兄妹
這天,安妮和吉爾伯特雙雙來訪。
兩年來,兒子透過網路持續與我們分享新家生活的種種,一切充滿新奇、興奮,其中的極致,便是安妮和吉爾伯特的出現。
搬好家沒幾天,兒子就迫不及待告訴我們,院子裡有鹿在散步、吃草。接下來,他三不五時傳來鹿的照片,都是近距離特寫,說鹿常在身旁活動,漸漸已不怕他了。而後是鹿媽媽突然帶了小鹿來。很自然的,他拍下小鹿的成長紀錄。我們開心地在太平洋彼岸與他共享快樂,也隨時更新幸福鹿家族的生活動態。
兒子為我們布置的新家位於尼加拉瀑布附近,周遭都是森林,連家附近也有約五分之四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樹林。這樣的環境,有鹿實為自然,有時甚至還有狼嚎傳出。
六月,我和老伴砂子飛去與子女相會,住進了這個一直由兒子自行照顧的森林小屋。兩年來,透過間接描述拼湊出來的印象,得以一夜完整呈現。
果真巨木成林,河岸浪漫,草坪寬廣,林木幽幽,美如夢幻之境。
一個多月來,只見土撥鼠、浣熊、鼬獾、河狸……各種野生動物繞著屋前屋後團團轉,和動物相處,成了我和妻異國新生活的一大部分,兒子在後院栽種的藍莓、紅莓、草莓、番茄、各種青菜都成了牠們的盤中飧。我拿起棍子驅趕,兒子笑嘻嘻地勸我:「就給牠們吃一點嘛,反正我們自己也吃不完。 」
接著,就是和一頭成鹿的不期而遇。
那天牠突然出現在小屋後方的草坪盡頭,也就是森林的邊緣,我和砂子心頭一震,雖知道有鹿,卻沒有預期牠會就這麼出現。我們連相機都來不及抓,匆忙中我隨手取得平板,隨便拍了幾張,平板遠拍看來鹿狗難辨,但聊勝於無。
兒子好奇地說,兩年來,鹿每每在屋前屋後閒走,不解何以我們來了,牠們偏偏躲起來。但這一面之緣已讓我們興奮不已。而且,接下來好事連連,牠們一再現身!
優游人間伊甸園
第二次與鹿相遇時,兒子也在我們身旁。兒子告訴我們,此刻站在屋左、眼前僅數十步之距的,便是他取名安妮的小母鹿。他替常在這出現的鹿都取了名字,安妮去年六月出生,吉爾伯特和牠是孿生兄妹。果真,我們隨即又見到另一頭小公鹿,那是吉爾伯特囉!牠們活潑健康,眼神晶亮,非常漂亮。如果化身為人,肯定是儀表出眾的帥哥與美少女組合。
我們就這麼人鹿對望著,後來牠們低下頭,繼續吃草,好一陣才雙雙離去,隱入林中。
兒子說,去年母鹿消失過一段時間,他擔心是不是被狼吃了,後來某天院子裡出現兩個小傢伙,初看以為是小狗,原來是小鹿。那是他與安妮和吉爾伯特的初相遇,此後他成了這對野鹿兄妹生活的觀察者兼記錄者,也和鹿家族培養了相當的信賴和友誼。
這些天,我們散步在小園,時有兔子和松鼠在身邊行動、追逐,好幾次兔子幾乎撞上了我。我好奇地想,在牠們心中,莫非我成了一棵只會移動而絕對無害的樹了?
人和動物互不驚擾、互有信賴,這是我夢想中的人間伊甸園;而今為了遠離在加拿大玫瑰市那個快速繁華、日益喧囂的老家,我們選擇了有如自我放逐的鄉村林野,似乎動物們也選擇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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