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嘉琳
外國人講中文最容易錯的應該是國語的四個聲調。 有位風靡中國大陸的美籍單人喜劇演員(stand-up comedian)，叫做Des Bishop，畢瀚生，全用中文說笑 ，他說，過去他的中文姓常被人聽成粗話，現在 自我介紹時，就用誇張的語氣說「我姓『畢』，『畢業』的『畢』」，接著在空中用手由上往下畫，說「四聲『 ㄅ ㄧ ˋ b iU+300 』! 」( 註 一 )
另外一位外籍人士，當朋友問他「敢不敢」吃臭豆腐時，他回答說「ㄍㄢˋgaU+300n !」，讓對方啼笑皆非。
看過這兩個中文例子，你也許可以類推，英語裡發生類似的事情時，母語人士的反應大概會怎樣。
講粗話本身並不是多麼不好的行為。粗話有很多功能，包括發洩、強調某事、表現出男子氣概、訝異、害怕、失望 、不滿 、和別人進行權力鬥爭等。尤其是男性熟友間，粗話經常用來增進族群裡的友情與向心力。當然，有很多場合是不適合用粗話的。除了有冒犯別人的風險，有時也可能會降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有的人怎麼樣都不用粗話...或至少不會「有意識」地使用。不會「有意識地使用」，怎麼說呢？如果你是那種不太重視英語發音的人，建議你好好地往下看！
聽到對方說不雅的字，要不要提醒他？
不雅的字無意間從嘴裡溜出來時，對雙方都是件相當尷尬的事。該怎麼處理比較好？當做沒事繼續講下去嗎？可是這樣做，無意說出粗話的人下次可能還會再犯同樣的錯。還是很客氣地向他指出，剛剛所講的，像某某不太雅的字，然後再教他正確的發音？可是這樣又怕更尷尬，像是把對方當小孩糾正，對方如不是很容易一笑置之的那種人，也許會覺得自己下不了台，可能也會對往後的相處產生不良的影響。
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事先採取預防措施。
搞錯母音長短，最容易說出問題單字
就英語來說，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母音長短不對。台灣一般的英語教學不太重視發音，母音長短的不同常被忽略，所以不小心說出粗話，其實是滿容易發生的事。先舉一些常見例子：
另外經常讓華人分不清的兩個母音就是/U+25B/和/æ/。這兩個母音真的要多花點時間弄清楚，不然類似以下的字，可能會被聽成別的不太好聽的字：
隨便一個字裡，/U+25B/ 如果不小心唸 /æ/，聽的人可能會聯想到完全不相關的字，像有一次聽學生把election唸成 elaction/iU+2C8lækU+283U+259n/，當時先想到的不是「選舉」，而是含 有/æ/母音的lactation/lækU+2C8teU+26AU+283U+259n/「授乳」！
一般的粗話外，母音講錯了，有時候會觸犯想不到的忌諱。有一次學生念課文時，把guest /gU+25Bst/workers(外勞)讀 成/gæst/workers，聽起來像gassed workers，這次產生的聯想是Holocaust納粹大屠殺(gas=毒氣)！這個話題在西方也是相當敏感的，最好不要無心讓這種聯想闖入不相關的對話裡。反過來，有時比較敏感的字，音唸錯了，因為意思不對、也不相關，就變成比較普通的字，讓聽的人納悶一下才懂。有一次 ICRT的華籍新聞記者講到brassed /bræst/feeding rooms，當然應該是breast /brU+25Bst/ feeding rooms(授乳室)，可是我被錯誤發音誤導，先想到的是「黃銅」(brass) ！這些絕對不是故意刁難或過度挑剔誰的，英語裡，母音在辨別意思上，扮演極重要的角色。
其實分辨/U+25B/和/æ/有個簡單易學又有效的方法：先把嘴巴開啟到接近最大的程度、舌頭朝前、嘴角稍微帶笑，所唸出來的母音就會是/æ/。現在，用展平的手，手掌朝下，把下顎輕輕往上壓，推到嘴巴幾乎沒開，然後留住這個嘴形，所念出來的母音就會是 /U+25B/，很像「街」字裡的「ㄝ」(要把「ㄝ」稍微拉長一些)，也像閩南語「英俊」/U+25Bn tau/ 裡的「ㄝ」這個音。就音長來說 ，/æ/的長度要比/U+25B/長得多。
別的母音也容易出問題 ,例如:我聽過有人不小心把
有一次學生認為自己說的是boxes /U+2C8bU+251ksU+259z(/ 盒子),可 是不小心唸成buxes /U+2C8bU+28CksU+259z/,這讓我先想到buxom /U+2C8bU+28CksU+259m(/ 身材豐滿)。其實，buxom這個字並不常用，為什麼會先想到呢？
發音不準，對方的大腦會發出疲憊警告
這跟人腦如何處理語音有關。跟別人交談，就是個沒完沒了的猜謎遊戲，頭腦並不會等到完整地聽完對方每一個字才去擷取字意，而會在聽到一點點片段後，馬上先比對一下，認識的字當中，哪一個最符合當時語境？然後先假定對方講的就是那個字。
字越常用，對上正確字意的時間越短，頭腦也會同時猜下一個字和下下個字，字完整地聽完了，只是做個確認動作而已。如果猜錯，頭腦就會馬上調出其他的可能性，再做修正。這修正的過程，快是很快，可是還是費時又費力，需要常修正聽錯的字，不久後聽的人頭腦會累，極可能會想早點結束這段坎坷的對話。發音常偏離標準，會讓對方多耗費不少寶貴的、一天中有限的能量，這是跑不掉的事。
子音也要記得發出聲
搞錯子音的有聲與無聲有時也危險，例如：
不小心少唸某一個音也可能會出紕漏，例如：
幾年前有個學生，在唸function/U+2C8fU+28CU+14BkU+283U+259n/「功能、作用」這個字時，沒把/U+14B/這的鼻音唸出來，從端莊、台大榜首女學生的嘴裡聽到/U+2C8fU+28CkU+283U+259n/ 這個發音，讓我嚇了一跳。我立刻糾正她，也跟她說為什麼我的反應比較激烈。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好久後她還告訴我，當天這件事真的冒犯到她，讓她蠻難過的。我跟她說，當時不跟你講，你以後若是在重要的場合，在很多人的面前不小心用這種發音，就糗大了，不是嗎？
也並不限於以上的這些例子，經過幾十年的英語教學後，每一年還會在課堂上遇到新的讓人聽歪的錯誤發音。這種事情，預防勝於臨時嚇到別人、再很尷尬地被糾正。可是，要如何從根本避免這種糗事發生呢？
STEP 1 awareness
要知道這些陷阱的存在，好讓自己做好準備，好好提防踩到這些佈了滿地的語言地雷！
STEP 2 把英語母音練好
很多這一類的問題都是因為當初沒有把母音的正確發音學好，平常也不太注意。說英語，千萬不要sloppy，覺得「差不多就好」。當然，子音、重音等也重要，可是母音是一般華人特別弱的地方，從母音著手，也是一個很好、很具體的出發點。對任何字的正確發音不確定時 ，請立刻去查線上免費的Merriam-Webster或Free Dictionary，仔細聽音檔 、好好模仿幾遍、再把新發音定為你預設的習慣發音。（這其實是最難做到的部分!）
STEP 3 要留意別人給你的 feedback
當你有哪一個字不慎唸成不雅的發音時，再有禮貌的人也會瞬間露出訝異的表情，此時，如果情況允許，最好停下來問一下對方，是不是講錯話？這樣爭取feedback，就可以知道，哪裡該調整，免得再次發生讓人臉紅的事！
下期預告：觀看外國影集和影片時，看中文字幕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在看國片和中文電視節目時，你是不是也照看中文字幕不誤？這是為什麼？對於語言學習有什麼影響？我們下次來探討看看，敬請期待！
本文收錄於英語島English Island 2016年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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