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浦路斯曾經短暫成為市場焦慮的震央,事情過後,金融世界繼續前進。
兩年前,這個國家的銀行大規模倒閉,危及歐元區的完整性。在吵吵鬧鬧、國際調解的「自救方案」祭出後,歐洲的決策者很快就找到其他需要專心應付的事,而在自救方案中,許多銀行存戶被迫支付歐元區的救援金。
不過,對尼科西亞(編按:塞浦路斯的首都)的廣告公司總經理克里斯托.薩維德而言,這件往事卻是想忘掉也難。每天提醒他的包括市區一排排過去賣名牌精品服飾的店面,現在全都空空蕩蕩。他損失了存在塞浦路斯銀行的大筆歐元,這些錢在自救方案中被沒收,用來彌補銀行的虧損。
現在回頭看,顯然歐洲領袖、國際債權人和銀行監管機構官員應該可以更加努力,以降低因沒收存戶部分存款所造成的經濟動盪,當時在存款保險最高額度10萬歐元(約合10萬5000美元)以上的存款部分被沒收。事實上,歐盟在危機過後立下的新法規,可能讓薩維德的存款免遭沒收,因為就他的情況而言,存款實際上屬於他的客戶。
有件事或許是個意外的教訓,那就是資金管制──限制提款和把錢轉移到 國外──並未如原先擔心的那麼具破壞性,卻確實有助於防止更多錢流出塞浦路斯。若有什麼缺失,一些經濟學家說,便是資金管制應該更早實施,趕在許多最大戶和最精明的投資人跑掉之前。最近,國外資金已慢慢回流。
塞浦路斯代表著許多歐洲人眼中布魯塞爾、法蘭克福和柏林對薩維德這樣的人的無情,這些人必須承擔歐元區危機處理的後果。塞浦路斯人普遍有這種感覺,認為這個人口不到一百萬、地理位置更接近中東,而不是歐洲、以俄國人的現金避風港聞名的國家,被當成實驗老鼠來測試新的和思慮不周的政策。
曾任部長的安東尼.帕斯查利德說:「這是一個實驗。」他正代表那些認為存款被非法沒收的人們,出面控告歐盟執行委員會和歐洲中央銀行。
塞浦路斯與希臘情況不盡相同。希臘的經濟規模是塞浦路斯的十倍多。而且金融業在塞浦路斯經濟中所占的分量要大得多,在崩盤前,資產價值是國內生產毛額的六倍。
失業率仍在16%以上。2014年第四季較前一季經濟萎縮0.7%,是歐盟中表現最差的。而且塞浦路斯一半以上的未償還銀行貸款被列為不良貸款,是成長的巨大障礙。
塞國最大商業銀行「塞浦路斯銀行」是少數仍屹立不搖的銀行之一,該行執行長約翰.胡里肯承認,不良貸款的比例很高。他說,他同情那些認為自己被歐盟機構惡劣對待的塞浦路斯人。
「塞浦路斯銀行」帳戶持有人的10萬歐元以上存款損失近半,獲得銀行股票做為補償。那些股票其後價值暴跌。
他說:「在歐盟的所有其他國家,都不容許發生這種事,無一例外。這已留下心理上的傷疤。」
歐洲官員辯稱,塞浦路斯的存戶若未被迫支付自救金,納稅人就必須支付。
從尼科西亞傳出來的,也不全然是壞消息。
去年第四季「塞浦路斯銀行」的存款增加,扭轉了2013年危機前開始的外流趨勢。中央銀行總裁克里斯托拉.喬加德吉說,對於資金轉往塞浦路斯以外地區的最後限制很快就會解除。
塞浦路斯人對於新法給銀行更大的討債權深感不安。就歐洲對於自救方案處理方式之笨拙觀之,幾乎沒有人期待塞浦路斯以外的人會在乎。
前銀行人員克里斯托.佛卡斯說:「我們感到怨憤。他們並沒有幫助我們,他們的所作所為就像他們不認識我們。」
【2015-04-14/聯合報/G9版/UNITEDDAILY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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