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xt_鄺介文 photo_台北電影節
小說家畢飛宇曾如此說道:「眼前的中國當代藝術亟需城市解讀。」 隨著改革開放、經濟崛起,以往聚焦農村生命韌性的中國電影逐漸式微, 取而代之的是慾望城市底下的浮世男女。十六年前,台北電影節即預視了如此趨勢走向, 以地圖為經緯、城市為座標,分門別類影史重要作品燦然呈現。 本屆影展登場以前,特邀策展人透析若干參展華語電影。
日前,賈樟柯作品《天注定》受限於陸片配額制度無緣登台,卻因為影展緣故反倒成了兩岸四地率先上映的地區,影展影響力可見一斑。而影展二字在台灣文青心中,也宛如媽祖繞境,有著宗教般的神聖意義。作為台灣首個城市影展,台北電影節不但舉辦競賽,鼓勵國際青年導演及國內優秀作品,並以觀摩放映形式介紹不同地域的導演演員及電影運動,近至京都、遠至里約,甚至一年到頭都不會在新聞媒體上見到幾次的遙遠的國度,都能在短短三兩週之內一網打盡該地的影像藝術。 新任策展人郭敏容說:「透過城市分類,不但能呈現該國導演關注的議題,也能呈現該國導演創作的侷限,對觀眾來說,是學習,也是反思。」
一場國際城市高峰會 在大量觀看某國某城的電影的時候,興許會發覺類似的風格、主題猶如主旋律反覆出現。比如瑞典當代電影,幾乎是破碎的婚姻埋下離異的創傷,從而在長大成人自組家庭以後,也逃不過「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的詛咒;屢屢獲選為人生必遊景點的伊斯坦堡,也在土耳其人民的視野裡,透出城鄉、貧富、現代化與現代性的情感拉鋸。而今年的主題城市華沙,則因為編年史形式的選片脈絡,讓觀眾看到,它從過去一面倒的二戰受害者的形象,開始有了二戰共謀者的歷史反思。當創作者正在反思的同時,其實觀眾也在反思:我們的城市是否也是如此勇敢,或不勇敢? 而把視野拉回兩岸四地,在電影節蔚為顯學的台灣(據統計,台灣一年大大小小的影展數加起來就多達70個),自由包容的環境,讓我們有幸見到這些勇敢或不勇敢的作品。乃至在有審查制度卻沒有分級制度的中國,一些目前仍卡在「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等待上映的片子(如《水印街》、《推拿》),我們卻能透過台北電影節搶先觀看,不可謂不幸福。 賈樟柯導演接受英國BBC專訪時提及:「把對創作自由的信仰放在創作裡面,拍出有突破性和探索性的影片來觸碰那個禁忌,這個社會的話語空間才會變得更加開放。」而「主題城市」作為台北電影節的金字招牌,包山包海、葷腥不忌地呈現世界萬象,通過電影這扇窗口,能夠獲得的絕對比三五分鐘的新聞畫面更多。
為不同電影編寫系譜 本屆台北電影節華語片單不容小覷,如果無法立即動身旅行,那麼就用電影吧!分別來自北京與香港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家有囍事》,一正劇一鬧劇,問世二十年後重新修復上映,足見無論調性如何,禁得起時代淘洗的片子,自有其讓人歡喜讓人憂的力道與厚度。取景內蒙的台灣電影《零下四十度的思念》、集結台港韓三地明星導演的《三生》,則見證了跨越地域限制的文化碰撞。同在南京拍攝的《推拿》與《水印街》講大城市裡的小人物;同在台北拍攝的《共犯》與《行動代號:孫中山》講大時代下的中學生。 如此兩兩參照之下,影展有趣之處昭然若揭,縱使看似無關的片子,觀眾總能在其中爬梳出城市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 於是不妨打破影展手冊上的單元限制,以角色、以故事、以情感,以自己的生命體驗,重新為這些電影排列組合,也許你也會是策展人,也許整座城市就是你的電影院。
台北電影節策展人:郭敏容 政大新聞系畢業,英國巴斯大學歐洲電影研究碩士、博士班研究。曾任職於獨立發行片商、金馬影展、台灣國際 動畫影展、國片上映宣傳,也曾擔任美術設計葉錦添助理及鄧勇星廣告製作團隊。旅英六年期間參與影展團隊及藝術電影院專題影片企畫。並於台北電影節團隊擔任國際聯絡,協助策畫主題城市及焦點影人等單元,文章散見放映週報、Yahoo、聯合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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